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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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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難道不知道逼死一個人最上乘的方法,就是像你這種讓人喘不過氣來的監視手段?!」南蟬是打從他在溪邊捉住她,就跟他結上了梁子了──即使是因為他護主心切。而今,他又整天像鬼似的寸步不離跟著她,讓她想做什麼也使不出來。 她想不狠狠踹他一腳消恨都難! 浪不平無所謂地挑挑濃眉。「我只是遵照宮主命令地跟在你身邊保護你,你大可當我不存在。」 南蟬哼了哼。「我是什麼人?不過是你們黑翼宮的囚犯,竟然要勞動宮主的貼身護衛保護,你們未免也太瞧得起我了!」 就是因為原非凡!他到底對她存的是什麼心?! 寧願讓她恨他,也不放她走?!南蟬被他強烈的佔有欲震撼了。可他對待她的方式跟對待俘虜有何不同?她的心在一點一點地淪陷,而他的心又在想些什麼?! 在與那男人的對抗間,她心口竟不知不覺滋生了愛戀。她怎會愛上那樣冷酷無情的男人?!愈在他身邊多待上一刻,她就愈貪婪了;貪婪地想擁有他,貪婪地想得到他的心……情況,如果再繼續這樣下去,她會變成什麼? 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所以她只能躲、只好逃! 可是偏偏,她躲不得、也逃不了! 自從她昏迷後清醒的這些日子以來,她的身邊不是有原非凡,就是跟著丫鬟、護衛……天!他真的決定讓她恨他一輩子嗎? 天知道為什麼,南蟬突然很想見到原非凡! 浪不平跟著她身後走出園,果真仍是寸步不離。 南蟬已經習慣眾人對她投以飽含複雜、奇異的眼光,只是她沒想到的是,居然有人會出現一種一見到她時,突然神色大變地轉身就逃的劇烈反應。 「咦?什麼時候她見了我不是往前沖過來,而是往後跑的?!」南蟬有些好奇地直瞪著武萱萱飛逃而去的背影。 自從那天的「巴掌之戰」後,她就沒再見過這位驕氣縱橫的小姐,她也沒放在心上,只是這回不經意相遇了,她竟跑得比飛還快。怎麼回事?難不成是她打還她的那一巴掌把她給嚇到了嗎? 浪不平在南蟬身後緊抿著發癢的嘴角。全宮裡上下,大概只有她還不知道,為了她,連老武也頭痛管不了的女兒,硬是被宮主懲治了一頓,最後還差點被送出宮,嚇得武大小姐自此大斂了氣焰,也不敢再找南蟬麻煩了;想來,這回她是連原本愛慕宮主的念頭也被澆熄了吧! 即使跟隨在原非凡身邊多年,浪不平也不曾見過他在除了南蟬以外的其它女人身上下過那樣的心思,這回他可是大開眼界了! 強擄她回宮,又讓她住進伴墨園,還為了她的意外中毒,特地把原無涯找回來,而現在,甚至把他這貼身護衛撥到她身邊,就只為了不讓她再有任何發生危險的機會。 誰都看得出來宮主對這姑娘的特別,或許,他們未來的宮主夫人有著落了。 而膽敢與原非凡抗衡的女人,除了那個忒是妖媚無恥的豔紅梅,他也只見過這個南蟬姑娘了! 南蟬微轉眼就看見浪不平那一臉古怪的表情。 「看來,你好象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她對他眯起了懷疑的眼。 她討厭被隱瞞住明明跟自己有關的事,可偏偏,他們似乎都把她當笨蛋看、當奸細防。而這個始作俑者該就是他們的頂頭上司了…… 她坦直的個性或許就是得他欣賞的原因──浪不平終於忍不住露齒笑出來。 「或許是你對她做了什麼事?我可不知道!」他推得一乾二淨。 「是嗎?」看他笑得這麼賊,她更不相信。皺了皺眉,她突地直直看著他;而她眸底清澈靈敏的神情,令他也不由得心驚。「既然你不說,那麼我用猜的,你只消點頭、搖頭,總可以吧?!」她已經認定了他知道。 浪不平感到有些好笑,卻很想繼續看她怎麼猜,所以他倒沒出聲反對。 「她會跑走,是怕你?」南蟬得先確定這事。她指著浪不平。 浪不平搖頭。 「所以她怕的是我?!」南蟬這才指向自己。 他點頭。 她閃動著晶瑩的眼睛。 「我承認很看不慣她的嬌蠻,可是她也不可能無緣無故會突然改變對我的態度,既然是這樣的話,那……她這種改變跟誰有關呢?原非凡嗎?」她就有這樣的直覺。 南蟬和武萱萱的最近一次接觸就是那一天,而兩人極不愉快的相遇結果,原非凡當時非逼著她說出來不可……難不成是為了這事?難不成他會為她對武萱萱做了什麼?! 浪不平臉上的笑意加深。「宮裡制得住她的,的確只有宮主。或許你也猜得出是為了哪件事?!」 南蟬已經從他的表情知道答案了。說不上來那種感到被在乎、也被看扁了的複雜情緒,她怔愣了好一會兒,終於用力一甩頭,目標沒變地繼續往議廳的方向走。 不管原非凡為什麼這麼做?存的是什麼心?她還是想見他! 議廳裡的會議從一早進行至今仍未結束。議廳大門緊閉,而門外也站著守衛,阻擋著外界對門內任何不相干的打擾。 門外的兩名守衛知道上前來的美麗女子是誰,當然更知道宮主賦予她在宮內暢行無阻的特權。可此時,裡面進行的議會是一向不允許被干擾,除非外面發生了天崩地裂的大事,所以儘管是她想見宮主,他們也不敢進去通報。 原非凡就在這兩扇門後──南蟬盯著眼前緊閉的大門,說不上來那股想立刻見到他的強烈渴望和見不到他的強烈失望…… 為什麼這麼想見他?明明恨不得逃開他愈遠愈好,如今她卻像瘋了似的制不住自己因見不到他而失望的心?南蟬實在不喜歡這樣矛盾的自己,可她偏又阻止不了。 怕是一時半刻見不到他了! 被阻在門外,南蟬便有些執拗地在庭中選了一塊有著樹蔭的大石坐下。 而浪不平自然也得陪著她;至於她為什麼突然非見宮主不可,他雖不明白,倒樂見。 當議廳大門終於開啟時,足足已經是兩個辰後的事了。 南蟬一直等著!只是耐不住久等的漫長煎熬,又不想沒見到人就離開,所以最後她靠著樹幹打起了盹兒,甚至連緊閉的大門開了;甚至連她莫名想見的人就在她面前了,她仍陷在酣靜的睡夢裡毫無所覺…… 她是突然驚醒過來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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