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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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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向晚偷笑:「那你是不想嫁嘍?」 寶姿一臉噁心:「誰要嫁給那個臭嘴老頭子,八成嫌自己活得太久!」 「那他回絕不正是救你脫離苦海?」小丫頭春心動了! 寶姿被自己的話堵住了嘴,只好氣鼓鼓地刷著碗:「刷死你,刷死你!」將碗當成趙奔。 兩人動手,碗盤很快洗好。寶姿離開,月向晚提著一壺燒開的水也回了房。 雨還在下,房中窗戶大開,風刮得宣紙滿天亂飛。 她急忙關窗,又將紙一張一張地拾回來,整整齊齊理放在書案上——這些東西都是在她和戈石城成親之後才添上去的。而先前說要來補看書的人,此刻正趴在案上呼呼大睡。一張寫滿她名字的紙壓在他的臂下,毛筆扔在紙上,筆尖正對著他的臉,再近個半寸,墨汁便能畫上去了。 她歎了一口氣,將筆墨都收好。 「石城!」推了推他,只聞到一股濃濃的酒味。她吃力地移動他,將他放到案後的睡椅上,替他脫了鞋,正轉身想到內室取被子,一雙大手從背後襲來,將她整個人拖上了睡椅。 「你嚇死我了。」她驚魂未定地望向他睡意仍濃的眸。 他一個翻身,把她壓到了身下,充滿酒氣的唇搜尋到她的,溫柔的舌輕輕探人,蛇般穿梭糾纏。自唇間到臉頰再到頸項,一路留下溫熱的痕。 她脖子一縮,忽然呵呵笑著推開了他:「好癢!」 他更快地壓了回去,鼻息停留在她的頰邊,粗厚的大手探人衣襟。 她顫抖了一下,知道他要什麼。但是——「我今天不方便。」她紅著臉道。 胸上的手慢慢蠕動著,良久才戀戀不捨地離開那片溫香軟玉。 她的雙手勾著他的頸子,沒急著將滑落的衣衫攏回來:「你說回來看書的,卻倒在這裡睡大覺——該打!」拍了他一下。 「你生氣了?」他悶悶道。 「你看我像生氣嗎?」傻瓜! 「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以前做事情從來不去多想,而現在卻總要猜測她的心思,她的心思很難猜,他猜得又累又忐忑,只怕她飛得太遠把他甩下。 「你不喜歡看書習字,幹嗎還要勉強自己?」她問。 「因為你會,那些詩啊歌的東西我從來不懂,但是你喜歡。」 「我也不懂刀劍,不懂武功,那些你喜歡,我卻從來沒有想過要學。」 他微煩躁地道:「那不一樣!」 她撫著他的發:「哪裡不一樣?你沒必要為了我喜歡,強逼自己做不喜歡的事情。」 「我——」他轉過臉,「我不知道哪裡不一樣。阿奔念過幾年書,說出的話就是和我跟四海不一樣。每次你跟他說話時,我都覺得不知道該怎麼說。」 「趙奔是你的兄弟,也就是我的兄弟,你想到哪裡去了?」 「我知道,可是我覺得這裡不好過。」他指著自 己的胸口。 「那我以後不跟他說話了。」他本是爽朗簡單之人,卻因為太在意她而自卑,一夕間竟然滿腹愁緒。 「不要,我不喜歡這樣。」他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我是說——」他結巴半天卻表達不出意思。 她凝視著他苦惱而不知所措的臉。 「——前日,宗政老堂主上請退隱,八月十五宮裡聚會之後,便讓我繼任搖光堂堂主。」 「不好嗎,還是這聚會讓你苦惱?」 「只是覺得心裡有些七上八下的——八月十五你陪我去吧,也好讓你見見咱們紫微垣宮的不凡之處。」 雕樑畫棟的玉宇瓊樓她都住了十幾年,世上還有什麼樓宇能激得起她詠歎之意。她倒是好奇了:「怎麼個不凡法?」 他的臉紅了紅:「這輩子我也只到過那兒三次,沒一次能記得上山下山的路。那地方——哎,跟神仙住的一樣!」 她笑了:「既然要去神仙住的地方,你為何心裡還不踏實?」 「如果不是你獻的那些計策,武夷門不會那麼簡單就攻下來。堂內還有兩位副堂主,要不是攻下武夷門有功,堂主這個位子是輪不到我來坐的。」 「你並不比他們差。」 他苦笑道:「阿奔早就說過,我是個沒什麼腦子的人,我也沒想過要當什麼堂主。那日他看了地圖,馬上便知道那計策不是我想出來的。」 她有點不悅地垂下眼瞼:「你跟他說了?」 「你叫我不要說,我本不想說的,可是他拿話套我,我這麼笨哪是他的對手。」 「說了就說了,這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她道,「除非——你覺得我幫你是讓你丟臉的事——如果是這樣,我以後不會再插手你的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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