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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怎麼回事?你們怎麼突然走人?」他不過進去跟柳湘說了幾句話,告訴她師父希望她列席,一起招待希恩和世羅,沒想到一出來,廳上卻沒人,而柳夫人哭得肝腸寸斷,直說都是她的錯,婢女們則忙著撿拾地上摔碎的盤子和滾了一地的水果。

  柳湘看娘哭得傷心,還以為一向壞心腸的世羅欺負了她,於是拉著白普追上來理論。

  「許世羅!你做了什麼好事?」她生氣的喊問,「你討厭我沒關係,可是我不允許你欺負我娘!」世羅一臉莫名其妙,但人家都罵到她頭上來了,她才不會乖乖的不吭聲,「我幾時欺負你娘?你想冤枉我,可沒那麼容易。」

  「如果不是你,也沒有別人會這麼過分了。說,你到底做了什麼事!」她不只搶走師兄,還惹得娘親哭泣,實在是罪大惡極。

  「我什麼都沒……」世羅正想反駁時,許希恩已經往她面前一擋,「柳師姐,請你讓開。」

  「我不讓開,除非她去向我娘賠罪。」她越過他,伸手就想要拉世羅,「你出來!闖了禍就只會躲在哥哥後面,一點擔當都沒有。」

  「世羅什麼事都沒做!你再攔著就別怪我不客氣了。」許希恩冷酷的說,「讓開。」

  世羅在他後面大做鬼臉,更加惹惱了柳湘,要不是希恩擋著,她一定給她一頓好打。

  總得有人教教她如何做人。

  「師妹。」白普急道,「你先別發急,我們還沒弄清楚事情……」

  他話還沒講完,柳湘雙掌朝他胸前一推,「你又幫她!你只向著她……你、你早知道你這麼沒良心,我幹麼拒絕尚之譽的求親!」

  原來尚大公子駕臨尚書府,為的就是想娶到柳湘為妻,他對貌美如花又出身顯赫的柳湘感興趣,早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而兩家聯姻後有說不盡的好處,只是柳湘一直不肯答應,而疼愛女兒的柳大人也不強逼,因此這樁婚事一直都是尚家一頭熱。

  白普給她推得踉蹌倒退,急道:「我沒有幫誰,我只是說事情還沒弄清楚……」白普看她氣得厲害,眼眶都紅了,心裡實在不忍。

  他對柳湘一直百依百順,雖然心理愛煞了這個貌美的師妹,可是一點都不敢表現出來。

  她出身高貴,而他不過是個侍衛的遺孤,蒙師父收留才學得一身武功,他一點都不敢想自己和柳湘的可能性,光是想他就已經覺得是一種冒犯了,又怎麼敢說出來。

  他同情世羅,心疼她的處境,完全是因為想到了自己,同樣也是沒人疼沒人理的孩子,可世羅還有希恩,他卻不敢奢望自己能擁有柳湘。

  柳湘強忍怒氣和委屈,深吸了一口氣,「好,世羅你跟我來,把事情弄清楚,別說我冤枉你。」

  「沒那個必要。」許希恩冷冷的說:「你想知道發生什麼事情,自己去問你娘。」

  柳湘一聽,知道一定發生了什麼事,否則娘親不會如此失態。

  「世羅!你別躲著,出來!」她一定要弄清楚!

  話聲一落,她一掌擊去直襲許希恩前胸,他往左一滑避開她的攻擊,以左足為軸轉了個半圓,迅速的來到她的後側,伸手抓住她的胳膊將她往前一推。

  柳湘踉蹌了幾步才站住,她回過頭來怒聲道:「要是她沒做壞事,為什麼你不敢讓她進去跟我娘對質!」

  世羅從來沒見許希恩的臉色這麼難看過,他對柳湘的態度可說是無禮到了極點,讓他發了這麼大的脾氣,反倒叫她有些罪惡感了。

  她誠誠懇懇的說:「柳師姐,信不信由你,我沒罵你娘也沒欺負她,你娘是個好人,她請我吃葡萄,是我沒福氣吃不到,如果這樣也得罪你的話,那不然我再回去吃好了。」

  她說的雖然是實話,可是聽在柳湘耳裡卻變成了嘲弄取笑的話。

  她娘怎麼可能因為客人不吃葡萄,而哭得肝腸寸斷,說她不想活了。

  她恨恨的瞪了他們三人一眼,覺得他們都在欺負自己,她惱怒的吼道:「你們都給我滾!我再也不要見到你們了,」

  說完她一轉身,沖進府裡命人關上門。

  白普愣愣的站著,那關門的巨響喚醒了他的神智,他也想要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柳師姐!」世羅一點都不明白自己到底做了什麼壞事,可是看柳湘的憤怒又挺有一回事,「希恩,怎麼辦?她好生氣、好生氣!」

  「世羅,這不關你的事,等到她自己弄明白了,就不會生氣了。」他看著失神落魄的白普,心裡有點愧疚。

  為了保護世羅,他卻害了白普。當柳湘說出永遠不要再見到他們時,自然也把白普恨了進去,瞧他那震驚的樣子,顯然是被柳湘的氣話打擊到了。

  或許他有需要幫他一個忙。

  世羅忍不住覺得沮喪,原本高高興興的要到師叔家做客的好心情一掃而空,她什麼都沒做,可是又覺得自己好像做了壞事。

  一路上都沒有人說話,氣氛有些沉重,好不容易到了目的地,世羅只覺得自己一點食欲都沒有。

  鏗鏘之聲不斷,兩個人一持大刀、一執長劍,在不大的院子裡相鬥。

  刀劍相擊發出聲音,加上兩個人嘴裡也不斷的吆喝著,增加自己的氣勢。

  月光將他們的影子映照在地上,只見他們身形靈活的纏鬥著,地上的影子跟著亂晃,倒似有很多人在相鬥似的。

  只見使刀的粗壯男子腳下一頓,手上的攻勢略微一停,使劍的長臉漢子見機不可失,一劍直指他的左肩,卻在距離一兩寸的地方收住了勢。

  兩人罷手不鬥,同時哈哈大笑。

  使刀的男子一拱手,「郝大哥劍術高明,小弟佩服、佩服。」

  「好說,我是取巧得勝,不算真功夫。」要不是他腳下踩進了地上的坑洞嚇了一跳,略微遲疑讓他占了便宜,他也無法輕易得勝。

  這兩人都是報名參加武狀元的應考生,晚上睡不著覺便到客店後的小院子練武,卻發現對方也有同樣的想法,乾脆就先試著打一場,比畫比畫。

  只是兩人都有相同的心思,不想在比賽之前讓對方知道自己的程度,因此留了好幾手,裝作使足了全力的樣子,旗鼓相當的打了許久。

  要不是那使刀的漢子腳步踉蹌了一下,漏了個破綻,只怕兩人打到天亮還沒分出勝負來。

  兩人哈哈一笑,伸出手來互握一下,正打算回房去睡覺時,一個蒙面黑衣人嘿嘿的笑了幾聲,從屋頂上翻了下來。

  「兩位是郝本式和習英雄?」他的聲音嘶啞難聽又故意拖長尾音,中間還夾著幾聲怪笑,聽起來讓人毛骨悚然。

  「沒錯,閣下是誰,有什麼指教?」

  那人又嘿嘿的笑了幾聲,身形一晃,快得叫人瞧不清楚,只聽見黑夜裡傳來了幾聲怒吼和慘叫,就像是負傷的獅子似的,充滿著不甘心和怨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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