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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為什麼?他看她的眼神,明明是愛她的呀!

  人家說酒能忘憂、解愁,統統都是騙人的。

  否則為什麼她喝了這麼多瓶紅酒,腦海裡還晃著那張可惡的臉?

  莎葩帶著壯士斷腕的決心,拿起白蘭地壯烈的一仰頭。

  「咳……咳……咳!」那辛辣而猛烈的液體燒灼過她的食道,嗆得她眼淚都湧了出來。

  或許毫無酒量的她不該嘗試這麼烈的酒,她應該先喝光那瓶威士忌的。

  她醉倒在地板上,輕輕的打著酒一隔,她想……她是喝得太多了一點,因為她的神智逐漸模糊,眼裡看出去朦朧不清,整個房間和天花板似乎都在旋轉。

  她趴在地板上,嗚嗚咽咽的哭了起來,手裡還緊抓著酒瓶不放。

  琥珀色的液體在檜木地板上蔓延開來,像一條蜿蜒的小河。

  「我的眼淚……會不會變成一條小河?」她喃喃的自語著,盯著那條琥珀色的河流。

  「不會的,你沒有那麼多的眼淚。」

  白洛威拿走了酒瓶,將躺在地上的她拉起來,「別睡在這,你會感冒的。」

  晚會的後半段開始,她明顯的失魂落魄,而且雙眼通紅,看起來像是哭過了,因此她會推說身體不適,躲回行宮把毫無酒量的自己灌個爛醉,也在他意料之中。

  「哥哥。」酒精在她體內發酵,幫助她發洩哀傷,「我不知道我該怎麼做,我……我很痛苦。」

  「你會沒事的。」白洛威輕輕的說:「事情會過去的。」

  「不會的,我知道不會的。」莎葩搖著頭,淚水不斷的滑落她的臉龐,「你永遠也不知道我有多愛他。」

  「我當然知道。」她看他的樣子流露出太多的感情。「莎葩,振作一點,你並不想就這樣放棄對不對?」

  「我還能做些什麼?」她沮喪的說:「他不愛我……他不愛我呀!」

  「如果方晤真的這麼說,我相信他一定有很好的理由。」例如他父親的反對。

  「我不懂。」

  「你怎麼會不懂呢?你和南國聯婚的消息是可以打擊一個男人,一個愛你的男人。」

  「我並沒有同意呀!」難道方晤之所以拒絕她,是因為與南國的聯婚嗎?

  「你並不需要同意。你是烏別克公國的公主,你本來就有這個義務維持皇室的傳統和禮儀,你不可能嫁給一個平民的。」

  「我希望我不是公主,這個身份一點都不讓我自豪,我寧願我只是一個普通人!」

  「你是個公主,你生下來就和別人不同。在享受優渥的生活和特權的同時,你勢必要犧牲一些個人的意願。」

  「我寧願不要這些特權,也不願意犧牲我的感情!」

  她以為自己明確的作出了抉擇,這件婚事她從頭到尾都沒有回應過,因為她知道自己絕對不會斷然嫁入魯格斯皇室。

  「但方晤並不知道呀!」白洛威笑了一下,「對不對?」

  他早就知道她做了選擇。皇室的規矩一向嚴苛,如果她真的要跟方晤在一起,除了失去頭銜和特權之外,還會被流放海外多年不許再踏入烏別克國境,這是皇室為了維護血統和傳統的嚴苛。

  她把一切都當成了賭注,她用她的所有來賭方晤會回應她!

  「如果我什麼都沒有了,他會肯愛我嗎?」

  「他會的。」白洛威輕輕的抱著他已成熟長大的妹妹,「你不會一無所有的。」

  第九章

  傍晚時分的空氣顯得格外的清爽迷人,薄薄的暮色開始籠罩這個大城市。

  對紐約這種繁忙的大城市來說,寧靜詳和的暮色是難得的,就因為難得,所以更顯得它的可貴。

  莎葩輕快的走在紅磚人行道上,她手裡握著一張紙,臉上帶著盈盈的笑意。

  一家花店的玻璃窗外放了一台鮮綠色的手推車,上面裝滿了各種鮮花,一個神情和藹的老年人愉快的跟她打招呼。

  「小姐,要不要買一些花?」

  她停下輕快的腳步,渾然沒注意到一輛黑色的勞斯萊斯放慢了車速,一直跟著她移動。

  老人的笑意更深了,在她開口前又說道:「不貴的。」

  她的臉微微的紅了,「好,麻煩給我一束鬱金香。」她喜歡鬱金香的清香和芬芳。

  她丟下一切來尋找她的最愛,握著從溫克洛那裡得來的消息,她知道方晤正在放假,而他相當樂意提供方晤的去向給她。

  在和父親大吵了一架之後,如果不是哥哥的幫忙,她根本沒辦法離開烏別克公國。

  她像只第一次學飛的小鳥,渴望自由卻又擔心受到傷害。

  對著那扇緊閉的門,她謹慎的按了按鈴。

  那魂牽夢縈的一切,就隔著一扇門的距離。

  一個紅發的性感美女替她開了門,美麗的眼裡閃著疑問,「你要找誰?」

  她注意到她美好的胴體只圍著一條浴巾,暴露出她潔白的肌膚和姣好的身段,她覺得有些受傷。

  「我……我想找方晤。」她有點茫然的說,手上的花不自覺的掉落在地上。

  「你是他的朋友?」她打量了她一下,將門打得更開了,「進來吧。」

  「方!有人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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