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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默笑了,但眼中沒半點笑意。「你講話就講話,一定要這麼酸就對了?」

  風亦然立刻大叫冤枉,「你腿斷了心眼也變小了耶。」

  他又沒有什麼嘲笑的意思,只是天性如此,講起話來就這麼賤,他又不是不知道,幹麼這麼計較呀!

  「就是。」程默一副不講理的蠻橫樣,「你再囉唆,我就讓你也嘗嘗這滋味。」

  看風亦然一副不以為然,明顯不相信的樣子。

  他又道:「懷疑呀!你怕我沒這本事嗎?」

  「唉!這年頭好人真難當,算了,我還是閉嘴好了。」

  他當然不會懷疑程默的本事,他要是沒幾分能耐,怎麼會是皇上跟前的大紅人。

  他要是沒有一肚子的壞水,滿腦袋的歪主意,怎麼當皇上的智囊團呀?

  「乖。」看著風亦然的苦瓜臉,程默總算覺得心情舒畑一了一點。

  沒辦法,他這個人一向受不了無所事事。

  大家都知道,只有無聊殺得死他。

  這三天的船上生活,暈船和無聊加起來真的差點殺了他,而唯一的娛樂就是欺負風亦然嘍。

  當程默和風亦然持續的朝目標前進時,旁邊小樓的一扇窗子被推開,一名少女手裡抓著銅盆,看也不看的將滿盆的水嘩啦一聲往外潑。

  風亦然身手敏捷,立刻跳開,只苦了呆坐輪椅上,進退不得的程默。

  滴答、滴答,他身上的水滴狼狽的往下滴,嘴角垮下,危險的氣息瞬間聚集在他周身,感覺像被一團黑霧裹住了似的。

  「風、亦、然!」

  這個混漲,居然只顧著自己走人,而不管他還亟待救援?

  程默想也知道那傢伙是故意的,藉機在報仇。

  那少女潑了水,正順手想把窗關上,突然聽見一聲大吼,差點沒把手上的銅盆嚇掉。

  她回眸一看,唉唷一聲,又轉頭向屋內說:「不好了,我潑到人啦!」

  一聽見程默那種想殺人的吼聲,風亦然復仇得逞的快感立刻消失。

  他連忙道:「你罵錯人了吧!來,肇事者在那,我幫你教訓她。」

  程默撥開濕黏在臉上的頭髮,「你死定了。」

  沒錯,那個死丫頭是可惡,但風亦然明明有機會將他連人帶椅弄走的,卻沒出手,是罪加一等,更加可惡!

  看見程默神色不善,風亦然連忙補救,兩手一叉,抬頭罵人,「喂!哪來的睜眼瞎子,沒看見有人嗎?」

  「你罵我?!」趙立冬圓圓的臉上先是露出驚訝的神色,隨即換上一副不甘挨駡的表情,「你幹麼罵人呀?」

  「不罵你罵誰?你沒瞧見你幹了什麼好事嗎?」他只手朝程默一指,「看見了沒有,快點滾下來賠罪。」

  程默也抬頭上望。雖然說他大半的火氣來自於風亦然的袖手旁觀,但對於那個不長眼、沒公德心到處亂潑水的傢伙也沒好氣。

  那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圓圓的臉、圓圓的眼睛,看起來十分可愛討喜,雖然容顏秀麗但卻稚氣未脫。

  「我為什麼要滾下去賠罪?」趙立冬雖然也覺得自己不對,但對方得理不饒人的囂張態度,讓她不想輕易示弱。

  「廢話,做錯了事難道不用道歉賠罪嗎?」為了讓程默消氣,就算大欺小,他風亦然也幹了。

  「問題是我又沒有作錯事。」趙立冬看看渾身滴水的程默,仍嘴硬的說。

  她那種死不認錯,就是不肯道歉的態度,讓程默覺得自己再安靜下去就是窩囊廢。

  「你不分青紅皂白朝街上潑水,又禍及旁人,還敢理直氣壯的說你沒錯?」

  「我當然沒錯啦!」趙立冬道:「我天天朝街上潑水,都潑了十幾年了,從來沒有人冒出來讓我潑到,偏偏你們兩個不長眼自己湊上來,那我又有什麼辦法。」

  「什麼?!」程默豎起眉毛,一副被惹惱的模樣,「這麼說來是我們活該嘍!」

  「我沒說,不過你自己這麼認為就是了。」她嘟起小嘴,一臉他自認活該倒楣她還無限委屈的模樣。

  「怎麼會有這種人呀?」風亦然幫腔著,「潑了人家一身水,不道歉還敢出言奚落。」

  「我都已經說了,是你們自己跑出來讓我潑了一身水,還嚇了我一跳呢!」趙立冬小手撫胸,一副驚魂未定,她才是受害者的模樣。

  「這麼說起來,還是我讓你受驚,是我不對、我不該嘍?」程默氣呼呼的瞪著她。

  這死丫頭,居然顛倒是非,得了便宜還賣乖!

  「你也不算錯得厲害,就是人不好,一張嘴愛罵人。」說她是睜眼瞎子,簡直就是欺負人嘛!

  風亦然委屈的說:「又是我?」

  「冬冬,一大早的,你在跟誰吵嘴?」

  一個嬌滴滴的聲音響起,甜得像蜜、軟得像棉花,鑽進耳朵裡讓人輕飄飄的渾身舒坦。

  風亦然睜大了眼睛,目不轉睛的盯著來到窗邊的那抹麗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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