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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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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麗莎驚呼一聲,看著前座的莊智維雙肩微微抖動著,似乎是在笑的樣子。 她的世界快要塌了,她努力塑造的氣質非凡、不食人間煙火的高貴形象快要瓦解了!她用力扭著手帕,「偶不要跟你梭話,泥是低階級的倫,跟偶不一樣,偶原諒你。」 「沒錯沒錯!」握著方向盤的莊郝仁瞪了一眼笑開了嘴的兒子,為白麗莎發出了捍衛之聲,「白小姐是上流社會的淑女,還是不要跟那種市井粗人說話。」 「那種市井粗人?」朱惜虹不爽的皺起眉,伸手拍拍莊郝仁的肩,「歐理桑,我這種人有什麼不對?我實事求是、有話直說,了不起比你們窮一點,開不起一百萬的車,這樣沒資格跟你們說話?」 「是三百五十二萬。」叫他歐理桑?他今年也才六十歲多一點點,哪裡像個歐理桑了?朱惜虹沒好氣的說:「什麼?」 「我說這輛車不是一百萬,是三百五十二萬。」莊郝仁重申。 「停車!」朱惜虹緊接著一聲,「我要下車!」 莊郝仁立刻踩下煞車。 「小姐!」莊智維收起笑容,他欣賞她的坦率和自然,同時也覺得老爸和白麗莎是過分了點。 他同情她那受創的自尊,她無法忍受跟他們同車而急著離開也是情有可原的。 「請容我替他們道歉。」莊智維回過頭,誠懇的說。 早知道請她上車會讓她受第二次傷,他實在應該找台救護車來的。 「沒關係啦!」她大方的表示,「我不會跟他們計較,有錢人的氣焰我看多了,沒什麼,你用不著幫他們道歉。」 「那麼……」他一笑,「還是讓我送你到醫院,別急著下車了吧。」 她搖頭,「不用了,我其實也沒事,就不麻煩了,而且我跟朋友約在這裡。」 她朝車窗外一比,莊智維一看,是一家餐廳,原來這才是她喊停車的原因,而不是因為自尊受創。 「那好吧,你有我的名片,如果有問題就打電話給我。」他一說完,又接了一句,「你有名片嗎?」 雖然他知道自己現在有要事在身,實在不應該這麼做,可是他莫名其妙的有種衝動,不想就這樣跟她分手,至少也該留下日後聯絡的方式。 或許,等一切都解決了之後;會有別種可能……說實在的,他對所謂的上流社會一點興趣都沒有。 一個成就極高、受人敬重,多禮又謙和的總裁可不是他的本性,他已經裝得很痛苦了。 事實上,他喜歡甜甜圈勝過法國菜,喜歡可口可樂勝過高級紅酒,喜歡搞笑電影勝過經典歌劇,喜歡重型機車勝過法拉利跑車。 最重要的是,他喜歡當國際刑警勝過于執行總裁呀!「我沒有名片。」朱惜虹感到受寵若驚,「不過我可以馬上寫一張給你。」 白麗莎抗議的輕喊了一聲,眼光充滿了埋怨之情,「Alexis。」 「我們撞到人家,于情於理都應該確定這位小姐安然無事,留下她的名片方便日後聯絡,這才是負責任的態度,不是嗎?」 「給她幾百塊怎麼樣?」 莊郝仁的這個建議,換來了莊智維和朱惜虹的兩枚白眼。 她馬上在包包裡尋找紙筆,但有了筆卻找不到可以寫的紙,莊智維也在置物箱裡找了一會,「爸,車上有紙嗎?」 「沒有。」莊郝仁哼了聲。有也不拿出來!白麗莎在他的眼光轉過來之時搖了搖頭。有也不會拿出來。 朱惜虹乾脆抽出一張面紙,把自己的姓名、電話寫上去,然後小心翼翼的遞給他。 「別用掉了。」她叮嚀他。 莊智維伸手接過,「我會記得的。」 但,一切發生的那麼突然,別說莊智維一臉愕然,就連朱惜虹自己也嚇了一跳。 就正在她要把面紙給他時,一股不知從何而來的推力,讓她的手猛然往前疾沖了幾寸,砰的打在莊智維的鼻樑上。 朱惜虹呆了一下,全車的人也呆了,車內陷入了一片安靜之中,而白麗莎的尖叫率先打破了沉默。 緊跟著莊智維流下的兩行鼻血,也促使朱惜虹回過神,「媽呀!又發生了!」 不可能,不可能,誰說歷史不會重演的?又來了,她壓根就沒有想打他的念頭,但感覺就像有人突然拉著她的手,做出她不願意做的事似的。 她已經因為這樣而打跑了三個她愛慕的對象了耶,她不要莊智維是第四個啦!「對不起、對不起!」她只能重複這並不新鮮的道歉詞。 「你搞什麼鬼!」莊郝仁搶過她手上的面紙,連忙給兒子擦鼻血。 「不能用呀……」 就在莊智維阻止那張面紙沾到鼻血時,朱惜虹已經火速沖下車,她實在沒有勇氣再多看她的白馬王子一眼。 沒有一個王子會想拯救能一拳打到他流鼻血的公主啦!「到底是為什麼?」朱惜虹又是悲憤、又是難堪、又是疑惑的沖進餐廳,「為什麼、為什麼?!」 玻璃門在她經過之後緩緩的關上,一陣風輕輕的吹了進來,霎時,那個穿著桃紅色鑲滾金邊衣褲的小女孩,又笑嘻嘻的跟在她後面。 但她完全沒有發覺,就連餐廳裡用餐的人也沒有發現,這個穿著清代古裝的小女孩,仿佛是個透明人似的。 她輕輕的擦過朱惜虹身邊,悠閒的坐到一張沙發上,伸出了她穿著繡花黃鞋的小腳。 「噢!」朱惜虹突地腳下一絆,只來得及噢一聲,就已經呈現大字形,五體投地的摔在地上了。 小女孩用力的鼓著掌,嗤嗤的笑了起來。 「你平地跌倒的功力還是一樣這麼出神入化。」 溫小琪攪著飲料裡的冰塊,一臉佩服的對朱惜虹這麼說。 「別說了!」她剛剛那一跌,差點沒把她的骨頭跌散了,「我是太倒楣了。」 她也很莫名其妙啊,明明是平地,沒有石頭、沒有坑洞,更加沒有障礙物,她就是會跌倒。 「你的黴運怎麼會走不完呀?」溫小琪同情的說,「你八成是我見過最倒楣的人了。」 以前念書時,冬天洗澡大家都洗熱水,輪到她就一定變冷水。 她乖乖的按照課表去上課,卻總是跑錯教室。 吃同樣的東西,大家都沒事,偏就她會食物中毒。 什麼好事都沒有她,但是壞事就覺得少不了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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