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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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涵鴛用力的推開門一頭就沖了進去,心裡還在想著接下來要往哪邊走——左邊,還是右邊? 「喂,你哪裡來的呀?」一個有點熟悉的冷淡聲音從下面冒了出來,「沒看見別人在洗澡嗎?」 涵鴛定眼一看,裸、裸男! 她大叫出聲,「啊!」 一個男人泡在澡盆裡,光裸的手臂搭在盆緣,雖然不甚健壯但卻標準的胸膛正完全呈現在她面前! 他有一雙清澈的眸子,挺直的鼻粱和似笑非笑的薄唇。 雖然說涵鴛闖進他的屋子,親眼目睹了大爺他在沐浴,但他卻一點都不顯得慌張,反而是她像極了火燒屁股的猴子。 「這、這這,我我我……」她張口結舌,慌慌張張的說:「你你……跑到女子學院洗、洗澡……」 這個人是怎麼回事?難道腦子有問題? 「女子學院?」他從水裡撈起布巾,扭乾後往額上一放,舒服的泡在溫水裡,「喔,你是說隔壁的女子學院。」 「隔壁?!」難道說她亂走,所以瞎闖到白鹿書院來了。 「你是特地來看我洗澡的吧?」他慢條斯理的說:「看夠了嗎?要走了沒?下次再來我要收銀子了。」 她往後連退好幾步,「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而是特地的。」他瞄了她一眼,好整以暇的說:「偷窺狂。」 她漲紅臉,語無倫次的想解釋,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我、我……對不起!」 她絕對不是故意來偷看的,更不是什麼偷窺狂,這一切都是誤會呀! 涵鴛回身就跑,冷不防踩到地上的水,腳下一滑整個人往後一仰,後腦重重的敲上地板,發出了「叩」的一聲。 她聽見自己的頭重重撞上石板地的聲音,又似乎聽見了那個人喊她的聲音。 這應該只是夢吧? 如果是真的的話,她還真想死了算了。 「涵鴛?」方素心溫柔的拍拍她的臉頰,「醒醒呀,你沒事吧?」 涵鴛緩緩睜開眼睛,看到了熟悉的山長,自己原來好端端躺在自己房間的床上,剛剛果然只是一場惡夢而已。 她猛然爬起來,感到後腦一陣疼痛,「喔,好痛!」摸了摸後腦,不是很明白發生了什麼事,但還是歉疚的說:「對不起山長,我大概是睡胡塗,所以誤了晚課。」 還作了一場逼真的惡夢,真是嚇死她了。 「沒關係的,你還好吧?有沒有哪裡不對勁?」 「沒有,我只覺得頭痛。」她心有餘悸的說:「我作了一個很可怕的惡夢,夢到有個男人在道南閣裡洗澡,那個夢好逼真好可怕,一直到現在他那很恐怖的裸體好像都還在我面前晃似的。」 「喔,是這樣嗎?」梁若冰雙手抱著胸,皮笑肉不笑的說:「原來我的裸體很恐怖,會不會讓你想吐?」 他真該讓她躺在地上自然醒的,幹麼抱她回來找任夫人,還好人做到底的抱她回她的房間? 涵鴛很自然的點點頭,老實的說:「是有一點想吐。」她的頭好痛、好暈,還真有點想吐的感覺。 「咦?」這個聲音有點耳熟呢!她轉過頭去,尋找聲音來源,眼睛和一雙有點冷漠輕蔑的眸子對上。 「哇!你、你怎麼會在這裡?那不是一場夢嗎?」 「涵鴛,那不是一場夢。」方素心擔心的說:「你還好吧?是不是摔傷了頭,不要緊吧。」 「我看她好得很,連我沒穿衣服的樣子有多恐怖都記得很清楚,應該是沒有大礙。」梁若冰哼道:「不過話又說回來,偷窺狂的腦子或許和平常人不一樣,還是找個大夫來瞧瞧比較好。」 涵鴛抓著衣服,顫聲道:「我不是故意的,是、是不小心走錯的,我也不是偷窺狂!」 天哪,她真希望自己沒有走錯路、推錯門過。 「我知道。」方素心埋怨的對梁若冰道:「你這孩子是怎麼了?涵鴛不是故意的,你還要冤枉她,真是的!」 「都說叫『含冤』了,就算給人家冤枉也是活該倒楣,況且我也沒有冤枉她。」他聳聳肩,「對不對,偷窺狂姑娘?」 「我不是偷窺狂!那、那是個意外,我不知道你在裡面。」涵鴛著急的說:「山長,我真的不是存心,不是故意去看他洗澡的。」 「我知道,你別急。」方素心拍拍她的背,安撫著,「若冰這孩子就只是嘴巴壞而已,他沒有惡意的。」 「任夫人真是瞭解我。」梁若冰冷淡的一笑,「我對任何人都沒有惡意。」 「我還不夠懂你嗎?」怎麼說他也算她帶大的,當然瞭解他嘍。 他微微一笑,「任夫人真是個貼心的好女人,真是羡慕任山長的好福氣呀。」 「你這孩子!」方素心有點尷尬的紅了臉,聽也知道他在損她。 任思賢老嚷著她跟他作對是家門不幸,娶了她更是三生倒楣,哪來的福氣?梁若冰說話盡往人家的痛處踩,這種惡習也不知道是誰教的。 梁若冰看了涵鴛一眼,挑了挑眉毛溫和的說:「以後走路小心點,不要再亂闖了。」 她有些慚愧的點點頭,「我會的,謝謝。」這個人也不怎麼壞嘛,還會關心她這個陌生人。 「知道就好,我沒有那麼多閒工夫抱偷窺狂回來。」 啊?!涵鴛迅速的抬起頭,看著他走了出去。這人說話討厭,就連背影也叫人看不順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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