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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什麼愛哭鬼?」他立刻裝傻。

  「就你給我的那丫頭花紫呀。一整天都沒看見她,不知道躲哪哭了。」

  她跟那丫頭大概是冤孽吧,明明受不了她那麼愛哭,可是又覺得如果沒在旁邊保護著她,說不定她又會給人欺負,只好將就著到哪都拎著她了。

  喬守光努力的裝傻,「什麼花紫?家裡哪有叫花紫的丫頭?」

  「厚,真是氣人!老爹,你是存心要我發飆呀,快點把花紫變出來,不然我就在府裡翻,要是我在翻的時候,不小心把一些外人順手丟出去,你可別怪我。」

  他連忙投降,「好啦、好啦,花紫丫頭不在府裡,中午時南王派人來把她要走了。」

  南王跟他要人,那是無比的榮幸呀,當然是感激涕零的趕緊把人送上,還請人轉告南王慢用,有需要再來嘍。

  反正不過是個丫頭,他家裡多得是呢!

  「什麼?」一個人被要走了,他怎能說得如此不痛不癢?「你讓南王把人要走了?」

  「對呀,我不就這麼說的嗎?」

  「花紫是我的丫頭,怎麼不問過我,就隨便給人?」還給那個兩光王爺。

  她用想的就生氣。他八成是昨晚就瞧中花紫的美貌,更是個下流王爺。

  「嚴格說起來花紫是我的丫頭,我只是借你用而已。好了,你別在這裡吵,快點上風月閣去,我晚點就到。」

  「你先把花紫還給我。」她又愛哭又膽小,那個冰山似的色鬼王爺,一定會欺負她,把她給嚇死的。

  「有本事跟南王要去。」喬守光立刻撇清責任,「這事跟我無關。」

  「好,我就跟他要去。等我贏了這賭,你做完答應我的事,我就帶花紫回百花穀,再不回來啦。」

  沒錯,就這麼辦,等她從風月閣回來,就去救花紫出來。

  「隨便你啦。」反正她也贏不了,就先讓她高興一下。

  他可是打定主意,要幫她挑個大戶人家,趁還新鮮有點身價,趕緊把她嫁掉。

  風月閣的華貴包廂裡,藺南齊跟宣懷秀低聲商議著,外面的吵鬧喧嘩聲一點都影響不了他們。

  「不見了?主爺,會不會是掉在路上了?」

  密函居然失蹤,實在是令人擔心。

  藺南齊搖頭,「我一發現掉了,就仔細搜過,毫無所獲。糟的是我尚未啟封,不知道裡面的消息。」

  宣懷秀接口,「就怕被人撿走,看出端倪來。」

  這一點可能性不高,但還是得小心為是。

  「唯今之計我得見見你的密探,當面問她了。」

  「不行呀,王爺。平西王非常謹慎,絕不會讓她出門,如果她跟我們相會的消息走漏,會給平西王起疑心的。」

  「當初那封密函還是她利用回迎仙樓探訪姊妹時,留在我們約好的地方,我才拿到的。如今她要再出王府送消息給我們,有如登天之難。」

  藺南齊低聲,「我原也想過這方法行不通,看來,只能朝第二個可能了。」

  「還有第二種可能?」

  「嗯,我暫不便說,若有頭緒,我會再給你消息。」

  才說完,鴇媽就領著花魁淩雨霜進來了。

  「王爺、將軍,雨霜來了喔。」

  淩雨霜輕柔的說著,微微屈膝行禮,「雨霜給南王爺、宣將軍請安。」

  藺南齊冷道:「不用客氣,過來坐吧。」

  她謝座,溫柔的一笑,「王爺,今天就讓妾身先為您彈上一曲,如何?」

  「也好,有勞雨霜姑娘了。」

  小婢女們連忙擺上香爐,署好瑤琴,只聽見她輕輕的撥動琴弦,輕歌著——

  春訊飛瓊管,風日薄,度牆啼鳥聲亂。
  江城次第,笙歌翠合,綺羅香暖。
  溶溶澗綠冰泮,醉夢裡,年華暗換。
  料黛眉,重鎖隋堤,芳心還動梁苑。
  新來雁闊雲音,鸞分鑒影,無計重見。
  啼春細雨,籠愁淡月,任心時庭院。
  離腸未語先斷,算猶有、憑高望眼。
  更那堪、衰草連天,飛梅弄晚。

  一曲既畢,她悠悠然的望著藺南齊,一副柔情似水的模樣,「王爺,妾身獻醜了。」

  她知道自己的姿容能令男人癡狂,但沒想到冷面如南王,居然也會成為自己的裙下之臣。

  他除了容顏傲人,談吐也非凡,只是眼裡流露出來的冰冷神情,有點駭人。

  但她相信,她能夠以似水柔情徹底融化這塊寒冰。

  「不會。」藺南齊中肯的說:「好曲、好歌喉,賞酒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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