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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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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笑的反問,「你的傘呢?」 「啊!我倒忘了自己沒撐傘。」 她連忙轉身沖進屋簷下,他則跟在她身後,將風燈交給嬋兒,順便交代,「拿幹衣服讓水姐換過吧!」。 「是,大王。」 白霓裳換了衣服出來,丫頭已經在爐子裡生了火,而聞人東方就站在爐邊烤火。 「不換衣服你會著涼的。」 「不要緊。」見她擔心的神情,他就越不想換下這身濕衣。他喜歡她擔心他的模樣。 她皺著眉說:「這樣不行的。」 「你心地這麼好?擔心壞人會不會著涼,是不是有點多餘了。」 「嗯……壞人也是人,也要吃飯喝水,生病也要吃藥的。我連一隻狗受傷都於心不忍,更何況是一個人?」 「你拿我跟狗比?」聞人東方笑道,「看樣子我在你心中,真是壞人了。」 白霓裳倏地臉一紅,「我只是打個比方,沒有那麼想。」 旁邊的丫頭見了都忍不住偷笑。一直到霓裳小姐來了之後,她們才知道原來大王是會開玩笑的。 「來吧!嬋兒準備棋盤。」他接著對白霓裳說:「今天讓你五子。」 她忍不住一笑,「你好像沒贏過。」 「用說的也高興,坐吧!」 他喜歡看她纖長的手指撚著潔白棋子在半空中遲遲不動,然後再緩緩落下,接著朝他露出微笑。 他從來沒有勝過她,因為他完全無法專心。 他會注意她脖子的曲線、烏黑的秀髮,及手的動作有多優雅,然後完全忘記專心一意是下好棋的先決條件…… 突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在雨夜中響起,嬋兒開門出去探。 「是若風姐姐呀,這麼大的雨,你怎麼跑來啦?」 若風上氣不接下氣的開口,「大王在這嗎?」 「在呀!」 「那就好了。郡主突然得了急病,抱著肚子滿床打滾,我們劍都嚇壞了,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在屋內的聞人東方一聽,立刻起身,「我過去看看。」 白霓裳一聽,也忍不住著急,「我也去。」 「不用,我過去就好。」他回身安撫,「別擔心,可能只是吃壞了肚子而已。」 「那好吧!」看他說得堅決,她也就不再堅持,「如果有什麼我幫得上的忙,一定要告訴我。」 「嗯。」他點點頭,淋雨而去。 「不知道郡主要不要緊。」嬋兒一臉擔心的說。 像聞人雪這麼活潑可愛的小姑娘,大家都不希望她有個萬一。 「應該不會有事的,菩薩會保佑她的。」白霓裳虔誠的祈福。 「是呀!畢竟郡主小時候吃了那麼多苦,老天不會這時候給她受罪的。」 「怎麼雪兒小時候很辛苦嗎?」 「是呀!」嬋兒一臉難過的解釋,「郡主是大前年才接回來的。剛來的時候她瘦得叫人好心疼,一雙大眼睛都陷進去了,手腳上都是凍瘡,叫人看了就心酸。」 「那不就是她七、八歲時的事?」白霓裳忍不住感到驚訝,「誰會這樣折磨一個小女孩?」 說到這個,嬋兒一臉義憤填膺,「還能有誰?也就只有白霓裳國的狗皇帝這麼沒人性。」 白霓裳聞言臉色一變。聽到嬋兒用狗皇帝、沒人性來形容自己的父皇,她覺得有些難堪,但更多的感受卻是悲傷。 連別國的人都這樣看待父皇,可他卻完全不管,只將自己關在華麗的皇宮裡享福,耳朵眼睛都不願張開。 聽人家說,母后在的時候,父皇不是這個樣子的,只是不知道是何原因,讓他徹底的變了一個人。 嬋兒小聲的說:「小姐,你應該知道吧!大王其實是白鳳國的人,不知道家裡犯了什麼罪,被流放到北疆去。郡主是個遺腹子,跟大王失散了好多年,大前年才從苦役營裡買回來。」 「最可惜的就是老夫人,熬不到大王出頭就過去了。」 雖然都是被流放到北疆,但男女犯人卻是分開的,因此大王才會失去母親和妹妹的消息這麼多年。 白霓裳只覺臉上一陣發熱。她對聞人東方何嘗有恩,他家破人亡,不就是因為父皇的一己之私。 他該恨她的,為什麼卻因為她當年替他求情,而將父皇對他們家所做的一切,一筆勾消? 對聞人東方來說,她應該是仇人的女兒,而不是救命恩人。 他為什麼還要對她好、還要關心她的死活、還要委屈自己? 如果雪兒知道她是仇人的女兒,還會抱著她喊嫂嫂嗎? 嬋兒看她臉色有異、眼眶含淚,擔心的問:「小姐,你沒事吧?我看你臉色很不好。」 「我沒事!」白霓裳頓時聲音哽咽,淚水滾滾而下,她連忙舉袖擦淚。 I 看她落淚,嬋兒緊張不已,「小姐!你怎麼哭了,是不是嬋川說錯話了?」 「沒有,我只是突然覺得頭疼而已。」 那一定很疼,否則小姐怎麼會哭了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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