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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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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她們在這裡這麼久了,他怎麼一直下出來?就連小瑾要做這麼危險的事,他也沒出來阻止,她還以為書房裡沒人呢。 冷老夫人一看到他就罵,「你在裡面,怎麼還讓小瑾做這麼危險的事!你看她現在下不來了,這該怎麼辦才好?」 姬小瑾像個做錯事的小孩,赤著腳拿著紙鳶,有些手足無措的站在屋頂上,正為自己引起的混亂而愧疚不已。 冷諭哼了-聲,抬頭看了看姬小瑾,又看了看疊得老高的桌凳,活像走江湖賣藝的雜耍圈。 「娘子,趕緊下來吧,你快把你的觀眾嚇死了。」 「諭兒,你沒看這麼高,小瑾就是下不來啦,要是摔了那該怎麼辦。」 「摔了自然有人給她當墊背的,又不會摔痛了她。」他冷淡的說:「她有法子上去,當然也有法子下來。」 姬小瑾說道:「娘,你們讓開些,我要下去了。」怕什麼,她又不是沒摔過,沖著冷諭這句話,她就一定要靠著自己的力量下去。 「還是等梯子吧。」用梯子怎麼說都來得穩當。 她搖搖頭,看著眾人退開了些,才伸出腳去穩穩的踩上了凳子,她小心的轉換著重心,沒想到還是沒拿捏好,使力太過,凳子晃了一下劈哩咱啦的垮下來,姬小瑾也在一聲聲的尖叫聲中摔下來。 冷諭應變迅速,飛身一竄手一抄,姬小瑾就落在他懷裡了。 她臉色發白,手裡還緊緊的攥著那只紙鳶。 「就說有人會給你當墊背的吧。」他雖然接住了她,但她落下來的力道猛,他雖然卸掉了大半,但自己也承受了一些,這麼一衝擊之下,右腿上的創口又破,鮮血沿著他的褲管熱呼呼的流了下來。 他把她放了下來,一大群嚇壞的女眷嘰嘰喳喳的圍了上來,每個人都搶著謝謝菩薩保佑。 姬小瑾看他一跛一跛的進房去,地上似乎有些血跡。 「娘,我沒事。我看看冷諭去。」她排開眾人,跟了上去。 「我是閑著無聊才做這件事的,不是因為答應了你也不是想幫你,更不是因為對冷家的產業有興趣,當然也不是為了謝謝你幫我換藥。」 站在放置米糧的倉庫前面,冷諭覺得他有必要把話先說明白,免得姬小瑾到處胡說八道,要是讓他爹以為他突然對家業有了興趣,那他就倒大楣了。 他也不想讓姬小瑾覺得他是因為良心過意不去,這才幫她的忙,他只是無聊而已。 她不要以為幫他換了幾次藥,又替他隱瞞受傷的事,他就會感激她。 「知道了,你已經說過八百遍了。」她真不明白,他幹麼一直強調這幾句話,他千萬不要以為她會對他的行為感激得一塌胡塗,那是不可能的事。 他不過是為了救她而弄破了自己的傷口,這種小事她才不會放在心上呢。 雖然他肯聽她把話說完,還陪她到米倉來看看情形,不過這本來就是他該做的事也是他的責任,她才不需要覺得感動。 看他拿著從總管事那裡拿來的鑰匙開門,姬小瑾問道:「真的不要把米行管事找來一起看嗎?」 畢竟米倉裡的情形他熟,有什麼問題問他也比較快。 「你到底是聰明還是蠢?你懷疑米倉的米被盜賣,那最有嫌疑的人就是作帳的管事,你現在把他叫來,是要告訴他你的懷疑,讓他有所準備是不是?」 「說得也是。」她倒沒想到,她一直希望是自己弄錯了。 但是賬冊和米倉貨物出入的紀錄不符,卻又是個事實。 冷諭拿過吊在旁邊給進米倉人照路用的菜油燈,點上了火之後便推開了厚重的大門。 幽暗暗的米倉讓姬小瑾生出了一些懼意,她最怕黑暗狹窄的地方了。「我們明天早上再來好不好?裡面怎麼這麼暗?」 「廢話,不暗我點燈幹麼?晚上來米倉才沒有人,白天這裡四處都是人,怎麼進去查?」 說完,他便走了進去。姬小瑾連忙跟上去,但卻忍不住害怕,緊緊抓住了他的衣服,緊跟著他的腳步。 「別抓我的衣眼,都給你抓皺了。」這女人怎麼回事?突然想到要表現她柔弱的一面了嗎? 「我、我怕黑……」她緊張的東張西望,面對著陰沉沉的黑暗,和堆滿了米袋的倉房,她總覺得那些火光照耀出來的陰影有幾分恐怖。 她小時候常常被繼父關在伸手不見五指的暗房,有時候還被套在麻布袋裡,因此造成了她對黑暗和狹窄有著難以忘懷的恐懼感。 「有什麼好怕的,不然燈給你。」冷諭把燈塞給她,「我要開始清點了,你要就來幫忙,不然就繼續在這發抖吧。」 「我幫著數。」他們要清點這數目龐大的米袋,光靠冷諭一個人太慢了,雖然他說的話難聽了些,但也是事實。 她暫時把害怕吞下肚去,強忍懼意開始清點米袋,他們越走越裡面,花了一個多時辰才點列米會中後段而已。 姬小瑾數著數著,突然覺得有個小黑影從上頭的米袋跳了下來,有個毛絨絨的東西在她的肩膀上,她下意識的用手抓住就著火光一看,一隻老鼠吱吱的在她手裡掙扎著。 她慘叫連連的丟開手裡的東西,又哭又叫的四處亂竄,「老鼠!老鼠……啊……」 「喂!你想放火燒死誰呀!」 跌碎的菜油燈在地上燃起一簇小火苗,冷諭咒駡著用腳踩熄了,循著聲音抓住不斷亂叫的姬小瑾。 天哪,聽她平常講話倒還清脆悅耳,怎麼尖叫起來跟殺豬沒兩樣? 「閉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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