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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許是知道她的不悅,所以太子撥了兩名宮女代替納蘭照顧她的生活起居,可是她有些賭氣,連晚飯也不用了。

  早早就上床睡覺,翻來翻去卻睡不著,眼淚偷偷的沾濕了枕頭。

  兩個宮女知道她不痛快,倒也不多勸,收拾好屋子就走了,只剩下她一個人在裝飾華麗的屋子裡。

  邵譯嘉煩惱的睡不著,於是爬起來坐在床上發呆,突然聽見咚的一聲,似乎有什麼東西打在窗子上。

  她狐疑的別過頭去,窗子依然關得好好的,月光將樹影投映在窗上輕輕的晃動著。

  「是聽錯了吧。」她搖搖頭,輕輕的咕噥了一句。

  可咚的又是一聲,這次清晰得不像是聽錯。

  她坐在床邊穿好了鞋,披上外衣,走到窗邊去看個究竟,然後推開窗子,探頭往外面看去。

  只見棘爽月手裡拿著幾顆石子,正一上一下的拋弄著,看他的樣子似乎隨時都要再扔一顆過來。

  「做什麼?」她本來想把窗子關上,不理他。

  可是這個夜這麼樣的寂寞,她又不想一個人。

  「你在幹麼?」

  都是多嘴的宮女,她不吃飯,哭了一個晚上又怎麼樣,幹麼急著跟他講?

  害他有一些些罪惡感。

  「沒幹麼,想納蘭。」她老實的說。

  「要不要出來走走?」他走到她的窗邊.隨手玩弄著那株山茶。

  「都這麼晚了。」他不用睡覺嗎?

  「就是晚才好。」他露齒一笑,「遇不到別人,也清靜些。」

  邵譯嘉想了一想,還是覺得不妥。

  「來吧。」他朝她伸出手,燦然的笑容動搖了她的決心。

  「好吧。」她才一答允,他的上半身就越過窗臺,將她從室內抱了出來,讓她站穩。

  她窘紅了臉,低聲道:「我可以自己走出來。」

  他怎麼抱她抱得那麼自然?

  「這樣不是比較快嗎?」他聳聳肩,與她並肩而行。

  他們在月下漫步,彼此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沉默了好一段時間後,卻又不期然地同時開口——

  「我……」

  「你……」

  「你先說。」

  「你先說。」

  還真巧呀,他們不說話則矣,一開口就搶著說。

  棘爽月做了一個手勢,示意她先說。

  她搖搖頭,「還是你先說吧,我沒什麼事。」

  其實她本來想說,他說的也有幾分道理,或許她真是太依賴納蘭了。

  可是想想又覺得不妥,還是吞了回去。

  「喔,那我也沒什麼事。」

  棘爽月本來想為下午的魯莽批判跟她道歉,想想又覺得似乎沒必要,所以也把話吞了回去。

  「喔。」她有些失望的垂下了頭,心裡也不大明白自己到底在期待什麼。

  「你明天上醫官院去,可別露出這種表情。」他突然說。

  「什麼?」哪一種表情呀?

  「就是一副可憐兮兮、怯生生的樣子。」他接著道:「這樣別人會覺得你好欺負,不把你的號令當真。」

  沒了納蘭,她在醫官院恐怕也難過了。

  「我哪有呀。」她小聲的反駁,「我才沒有可憐兮兮的。」

  「你就是有。喂,來個兇惡一點的表情。」棘爽月鼓勵的說。

  「啊?」邵譯嘉愣了一下,「兇惡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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