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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活該!瘋子!」納蘭一得到自由,立刻憤憤的啐了他一口,「小姐,我們走。」

  雖然被押著,但褚嚴華仍大聲的喊,「冤枉呀!我冤枉呀!大官就可以橫行霸道,硬拆散人家夫妻嗎?

  「官府無理,百姓委屈呀!」他呼天搶地的亂喊,「哪兒有青天大老爺?你要替我作主呀!」

  「不許吵了。」邵譯嘉有些生氣他的夾纏不清,「再吵就要打了。」

  她堂堂一個醫官院院使,居然沒有人懼怕她的威望,她的屬下不服,如今連一個小老百姓都不怕。

  褚嚴華一聽她這麼說,更是喊得震天價響,「院使包庇逃妻,還要毒打親夫,沒天理呀!諸位來評個理,幫我作個主。」

  「你閉嘴!」納蘭氣得頭暈,真想拿一塊狗皮藥膏貼在他的嘴巴上。

  邵譯嘉猶豫的看著他,又看著圍觀的民眾不斷的指指點點,如果她和納蘭就這樣一走了之,任這男子呼天搶地的亂告狀,那不但毀了納蘭的清白和名聲,連她也真有包庇之嫌。

  「幹什麼?讓開、讓開!」四名腰懸彎刀的侍衛大聲的喝道:「閒雜人等通通讓路!皇太子車駕要通過,聚在這裡做什麼?」

  褚嚴華一聽,立刻掙脫了抓住他的差役,往前狂奔一邊喊著,「皇太子!小民要告狀!要攔車喊冤!」

  侍衛們早已得到吩咐,今日若有人攔車告狀一律不許阻攔,因此褚嚴華順利的跑到了車前,大喊道:「皇太子,小民有冤,請殿下作主。」

  棘爽月強忍著笑意,他的聲音透過華麗的紗幔傳了出去,「你好大膽,攔車告狀要打二十大板,你不怕嗎?」

  「小人沒了妻子生不如死,死都不怕了,哪怕屁股開花。」

  項東流忍不住笑出來,連忙把頭轉向一邊,這褚大少爺可真是個作戲的料呀,呵呵。

  「你倒是勇敢,說吧,有什麼冤,要告什麼狀?」

  「我一告妻子納蘭拋家棄夫,二告醫官院院使邵譯嘉包庇、護短……」

  褚嚴華立刻悲苦萬分的把他的臺詞說了出來,又加油添醋的描述一遍他被醫官院院使欺負的部分。

  那廂說得精彩,這廂的邵譯嘉和納蘭可是徹底的傻了眼。

  「那人一定是瘋子沒錯。」居然去攔車告禦狀?她真的不是他娘呀,有沒有嫁人難道她自己會不清楚嗎?

  「怎麼辦?」邵譯嘉擔心的說:「納蘭,你確定他不是你相公嗎?」

  他敢去攔車告禦狀想必很有把握,而皇太子來得也太巧了吧?

  她要見他一直見不著,如今反倒是自己出現了。

  「我當然確定啦。」納蘭安慰著她,「小姐別擔心,他那是誣告,皇太子如果有長腦袋的話,就會還我們清白。」

  邵譯嘉憂慮的看了她一眼,沒說話,心裡想的是:那要是他沒長腦袋呢?

  邵譯嘉呆呆的站著,有點不敢相信她剛剛聽到的。

  皇太子的車駕已經走遠,連影子都看不到了,看熱鬧的人也已散去,可是她還是傻傻的站著。

  那個皇太子是真的沒長腦袋,還是存心欺負她們兩個?

  他居然只憑褚嚴華一面之詞,就判納蘭得回家侍奉公婆、照顧丈夫,還指責她身為朝臣不該包庇護短,威脅百姓,因此扣了她三個月的薪俸。

  她不服,他居然叫她上順天府去伸冤?

  納蘭被笑眯眯的褚嚴華拉著走,急得哭了出來,「小姐、小姐,救我呀,我真的不是他娘子!」

  「納蘭!納蘭!」邵譯嘉連忙追上去,眼淚也快滾出來。

  差役們連忙攔住了她,「院使,殿下已經判了,納蘭姑娘這是回家,你別擔心。」

  沒想到納蘭姑娘居然是褚家人,可真是大有來頭呀。

  「不是、不是!」她連連跺腳,不死心的追了上去。

  納蘭說不是就一定不是,她都急哭了!

  她一邊抹淚一邊追,卻沮喪的發現失去了他們的蹤影。

  她慌張的奔跑著,突然在一個轉彎處一頭撞進個胸懷。

  「噢……」對方叫了一聲,退了幾步,手上的東西散落一地。

  「對、對不起!」都是她不好,東張西望的跑著,才會撞到人。

  邵譯嘉連忙蹲下去幫忙撿散了一地的布匹,連聲道歉。

  「真巧。」棘爽月笑嘻嘻的說:「又遇到你了。」

  一點也不巧,他是故意站在這邊等她來撞的。

  「呃……」她抬起頭來,一看到熟悉的臉和溫柔的眼,忍不住眼淚一掉,抓著他的衣袖就哭了。「納蘭……嗚嗚……納蘭……」

  「你別哭呀!」他有些手忙腳亂的拉開布匹,抓起一角給她擦眼淚,可是那布因為掉在地上弄髒了,淚水混著沙土把她弄得更狼狽。

  「對不起。」她很抱歉的說:「我老在你面前哭。」

  「沒關係啦,你是怎麼了?」他假裝不知情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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