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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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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能卓然,還有些書生意氣,只是陷在左右兩相之間,兩難。」棘爽月謹慎的說。 「就是他還有些意氣,朕才要他擬這提升名單,可這老傢伙被逼急了想辭官,朕不准,看看他還有什麼後路可退。」 「兒臣猜想,父皇是要他告禦狀,趁機咬出左右兩相用人唯親的事。」 棘剛唔了一聲,有些奇怪的說:「你見事太快。」 鋒芒畢露不是好事,因此他有些不悅的看了棘爽月一眼。 「是兒臣失言了。」他一時忘了皇太子要謹言慎行,猜想到父皇要辦兩大朋黨,一時高興就說出來了。 「你倒也沒說錯,朕就是要方錚咬出這事來,罷了左右兩相。」 棘剛注意到棘爽月似乎有話要說,卻又不語。 「怎麼,你有話說?」 「兒臣的確有話要說。」 「我早看出來了。」他微微一笑,鼓勵的點點頭,「你說吧,朕聽著呢。」 棘爽月正色道:「左右兩相廣納門生,私結朋黨為禍甚劇,父皇心裡不是不明白。三年前爆發的壬武秋試主考官誣陷右相授意泄題賣官之事,父皇明知道主考官所供是實,卻仍要他下獄。」在他的授意之下,那位主考官後來在獄中上吊自殺。 「你說朕為何要這樣做?」棘剛故意一問。 「為了平衡。」棘爽月一掃那股散漫之氣,眼睛變得炯炯有神,「為了不讓左相獨大,也為了安定朝臣的心。」 「是呀。」棘剛贊許的一笑,「李順啟這個人有幾分本事,就是太貪心。朕需要他,就得讓著他。 「再說袁覽欽好了,他在朕眼皮子底下玩的花樣,朕不是不清楚,只是不說而已。」說到這,棘剛歎了口氣,「爽月呀,當皇帝可不是那麼容易的。 「這些臣子欺你、蒙你可又怕你,該松該緊之間得有分寸哪。」他語重心長的說,「有些時候是不得不犧牲一些忠臣,來換取朝廷之內的安穩。」 「兒臣知道。」 當年此案爆發時,正值北邊的名雙國進犯,邊疆告急,右相奉命督軍。為了安定人心,實在不能在那個時候辦他。 況且朝中上下牽連在內的官員不在少數,就連左相的朋黨也有涉人。父皇總不能為了一個良心發現的主考官,將所有的人都罷了吧? 父皇下不了臺,各部會大臣又竟相上書參奏那位主考官誣告,能替他作證的人事物都消失徹底。 這個案子要怎麼辦? 於是棘爽月為父解勞,親自到牢裡與他懇談,跟他保證五年之後一定為他翻案,還答應照顧他的家人,要他安心的上路。 那位主考官一死,案子順理成章的變成誣告,而他是畏罪自殺。 「既然那時父皇可以隱忍左右兩相,兒臣就不明白為何父皇要挑這件事罷?」 就算他們犯了「用人唯親」的毛病,也罪不至罷官,聖旨一下朝中內外大臣又要聯名上書請命了。 「這只是個開始,先嚇唬嚇唬他們。」棘剛笑著說:「朕要讓他們罷官罷得心服口服。 「從明日起,我要百官進宮上奏,公開彈劾不法。朕就不相信,沒人敢彈劾左右兩相。 朕也不相信如此廣開言路,不會讓他們不互相揭發。」 「兒臣明白了。」棘爽月點點頭,當皇上原來也是與臣子鬥智,用權術、用謀術。 「明白就好,朕不希望你牽扯進來。」意思很清楚了,他希望太子沒有涉及任何不好的事。 他很有自信的保證,「兒臣絕不會。」 「那好,朕給你三個月長假,你留在滄浪苑好生養著,不用上朝也不用上疏。」有些話是不需要說得太明,「朕要太醫局的新院使人滄浪苑,為你調理身體,三個月後就為你立妃。」 爽月年紀也大了,若非有些小毛病早就該兒女成群。 傳聞新院使貌美如花,端莊秀麗,還打敗了醫官院那群庸醫,他一聽到消息馬上就召見了她,怎麼看都是太子妃的好人選,若治得好爽月的病便是大幸,若治不好那他的兒媳婦可就苦命了。 棘爽月忍不住俊臉通紅,窘得垂下了眼,「多謝父皇。」 以前他並不是這樣的,雖然他並不是個勇猛的男人,好歹也是個正常的男人。 但是兩年前的某一個夜晚,他驚訝的發現自己對著千嬌百媚的侍女,居然無法上陣! 他還以為是自己累了,所以才會一時失常。 事實悲哀的證明,他並不是「一時失常」,不管怎麼努力,他就是不能重振雄風,這種事又不能求助於人,也不知是誰泄的密,他不舉的傳言就這麼散開了,還有人說他好男色,誰曉得他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呀。 父皇雖然沒有明說,但八成知道他的毛病,所以才會不斷的派御醫來看他。 只是父皇的好意都被他或推或躲的閃了過去,要是他真給御醫診治,那不就代表他承認自己真的不舉嗎? 不行,絕對不能讓人肯定這件事!男人除了裡子之外,最重要的就是面子。他寧願人家說他好男色,也不願被人知道自己當真「不行」! 可是這回父皇都要派新院使進滄浪苑幫他調養,他是推託不掉了。 「還有呀。」棘剛把手搭在他的肩上,拍了幾下,「父皇要你謹言慎行,有個皇太子的模樣,可不是要你隱藏真正的自己。 「年輕人還是該有朝氣點。」提到朝氣兩個字,他就想到那活潑的女兒,忍不住揚起了一抹微笑,「你在朝上戰戰兢兢、如履薄冰是應該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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