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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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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主意。」棘爽月一擊掌,「你真聰明。」做兄妹這麼多年了,他自然瞭解這個最受寵的妹妹。 贊她?可以,跟她唱反調,簡直是找死。 「你也覺得是好主意喔?」她興高采烈的接著他的衣袖,「這麼說你肯出這筆錢嘍?」 「什麼錢?」他一臉莫名其妙的問。 「做衣服的錢呀。」她正經八百的說:「父皇說這種錢他不出。」 父皇說他的銀子是要拿來賑災治河、遷界禁海的,這種錢哪,沒必要從國庫裡撥,更沒必要從他的財庫裡挪。 「我出?」不會吧,這些奴才要穿新衣服還得他掏腰包? 這是一個疑問句,代表著驚訝和不信,但棘茉陽喜歡把它當肯定句,代表應允了。 「那就多謝啦。回頭我叫小靈子上滄浪苑拿銀票。」她回頭對叮嚀宮女,「記得呀。」 也不過幾千幾萬兩,對爽月哥哥來說應該不是難事吧?他的那個好哥們,一身銅臭的褚嚴華不就是京城首富,拿這筆小錢出來,簡直像在牛身上拔一根毛。 小靈子笑道:「奴婢記住了。」可憐的殿下,他對公主簡直毫無招架能力。 「我答應了嗎?」棘爽月愣愣的說。 「對呀。大丈夫一言既出,不能反悔的。」怕他反悔,棘茉陽連忙道:「我先走啦!有空再過來看我呀。」 棘爽月微微一笑,這哪是真要他去看她的新設計?根本是來要錢的,目的一達到就趕緊腳底抹油,溜了。 看著她的背影,他眼中露出了一抹欣羡,卻又夾雜著一些些的嫉妒神色。 他率真、單純、快樂的妹妹,不管做什麼都是那麼認真,心裡想什麼,都毫不隱瞞的表現出來。 可是他不行,他是皇太子,他不能讓人看透他的心腸、看穿他的想法,他要比那些將來是他臣子的人更精明,因此他戰戰兢兢的坐在這個位置上。 他想到朝中明顯的左右兩派勢力,以及一直很有企圖心的皇長子棘朗星。 他想到父皇語重心長的說:棘萱國不是棘家的,但棘家所有的人卻都是棘萱國的。 尤其是要繼承皇位的他。 有些時候,他真是討厭別人的快樂和無憂呀。 或許就像東流說的,皇太子真不是人當的呀。 邵譯嘉跪坐在娘親的靈位前,昏暗的屋子裡只有桌上的一截短燭透著些微光亮。 她的雙腿已經因為長時間的跪坐而感到麻木,又從麻木轉變成刺痛,再從刺痛轉變成尖銳的抽痛。 阿爹要她在娘親的靈前罰跪、反省,跪是跪了三炷香時間,但她卻沒有反省。 她沒錯,不是嗎?她只是想要成為一個好大夫而已,大哥可以,為什麼她就不行? 門輕輕的推了開來,納蘭提著一個小食籃,一溜煙的鑽了進來,有些歉疚的蹲在她旁邊道:「小姐,都是我害了你,如果我不要胡亂出主意就沒事啦。」 沒想到老爺會那麼生氣,不但狠狠的把小姐罵了一頓,還罰她在夫人靈前跪上一天,也不許她吃飯。 「別說啦,給阿爹聽到你少不了一頓好打。」阿爹為人嚴厲又固執,要是他知道整件事是納蘭的主意,一定會狠狠的責罰她。 「不會的。老爺一早就備上了數份禮物,親自到醫官院賠罪去了。」她將提籃裡的飯菜都拿了出來,「小姐,你餓了吧?趕緊吃一些填填肚子。」 「我不餓,只是有點沮喪。」她懊惱的說。 阿爹才剛從西雙版納義診回來,舟車勞頓累得不得了,現在又因為她的胡鬧得低聲下氣的去向人賠罪。 那麼驕傲的阿爹,卻得去向他一向不齒的人低頭,想想她覺得自己實在太過輕率了。 「小姐。」納蘭同情的紅了眼,「老爺也實在太固執了,他這樣不許你學醫到底是為了什麼呀?難道他也像那些庸人一樣,認為女子不適合當大夫嗎?」 「不是的,阿爹是為我好。」她明白阿爹的苦心,雖然他並不善於表達自己的感情,但是她知道他的顧慮。 他怕她像早亡的哥哥一樣,對醫學的熱忱和濟世的抱負,使他葬送了年輕的生命。 阿爹雖然固執、刻板,但卻不是那麼拘泥、食古不化的人。 他的許多想法甚至比一般大夫還創新、高明,所以才會受到醫官院那些人的排擠。 或許是樹大招風的道理吧,不會玩手段、耍心機的阿爹因為遭受迫害,被迫離開醫官院而在市井間看診。 可是阿爹甘之如飴,他常常說在市井間才能真正發揮所長,對棘萱國有所貢獻。 被罷官是福而不是禍。 「阿爹一直很自責哥哥的死。」邵譯嘉輕輕的說:「我想他一定是後悔教了他學醫,如果不是這樣,哥哥也不會到疫區去幫忙,也就不會染上瘟疫,那麼年輕就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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