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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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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啦!先生口眼歪斜,嘴角流涎,說不出話來,怕是面癰啦!」大夥連忙看向他,個個都是醫學生或是醫官,因此一看就知道徐怏斜眼歪嘴的病徵是面癰。 看熱鬧的人登時鼓噪起來,大聲道:「快請女神醫救命!」說著一夥人便將徐快給架到太師椅上放好,一臉期待的準備看邵譯嘉大顯神技。 「啊?面癰?」邵譯嘉說道:「若兼有內熱、口渴、汗出是為表寒裡熱證,宜解表清裡應用『防風通聖散』。若無表裡證面癰,多為風痰阻絡,直抒風化痰,用『牽正散』加減。」 「針刺對面癰療效比較好……」 「邵姑娘,現在是請你救命治人,不是背書呀,麻煩你快點!」 說了一大堆也幫不了忙呀! 「可是我……」她有些猶豫了。背書她是一流,可問題是——她不知道該怎麼活用呀! 納蘭一向機伶,連忙沖到診室內把那套針灸金針和牽正散、防風通聖散都拿出來。 「小姐,東西都在這。」她將那套針灸金針放在邵譯嘉手裡,再將藥散交給旁人,讓他們先喂徐怏服下。 「納蘭……」邵譯嘉有些慌張的說道:「我、我……」她不會針灸呀,她知道穴位、手法、輕重,可從來沒試過。 一看她的表情,納蘭馬上知道問題來了,她家小姐是本綜合醫書,只能用看、用說的,可沒辦法真正幫人治病。 她連忙拿過那套金針,隨口問一個醫學生,「學了針灸沒?」 那人愣愣的說:「學了。」 「那好。我家小姐今天心情好,就指導你怎麼救面癰。」她連忙跑到邵譯嘉旁邊,偷偷拉了拉她的袖子,「好了,開始吧。」 邵譯嘉感激的朝她頷了頷首,練習這種事情只能偷偷來,這麼多人看著如果她出了錯,那名聲大概就毀了,怎麼樣都挽救不回來。 「用一點六寸的饞針,先刺地倉、頰車、攢竹、絲竹空、人中、承漿、曲池、合穀,記得手法要輕。」 醫學生小心謹慎的依言而行,大夥看得目不轉睛,除了邵譯嘉的脆軟嗓音之外,現場是安靜無聲。 「換鋒針,刺絡放血。手三陽、足三陽……」她停了一停,盯著一小粒血珠從徐怏臂上的針孔緩緩滲出,因為她太專心瞪著那有如紅櫻桃般鮮豔的血珠,而忘了繼續說話。 「邵姑娘?」醫學生沒了她的指導,也不知道該怎麼繼續,於是喊道:「接下來呢?」 「接下來……」一句話都還沒說完,邵譯嘉兩眼一翻往後就倒,還好納蘭就在旁邊,連忙扶住她軟綿綿的身子。 「小姐、小姐!」真糟呀,小姐一向怕見血,每見必昏!只是這情況似乎越來越離譜,才不過幾滴血而已她居然就昏了! 這麼怕見血的人,到要怎麼當大夫? 「邵姑娘?這、這接下來該怎麼辦哪!」 大夥莫名其妙的你瞧瞧我、我瞧瞧你,紛紛低聲議論著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無論納蘭有多麼聰明,也沒辦法在短時間內掰出一個讓大家都信服的藉口。 最後看熱鬧的眾人們歸納出一個結論,看美人、湊熱鬧到邵家醫館,要看病還是往別處去吧。 一艘華麗的畫舫在粼粼碧水中晃蕩,船首掛了兩盞宮燈,隱約看得見簿紗圍成的燈罩上繡了個古字。 畫舫裡傳出一陣婉轉抑揚的琵琶聲,飄揚在煙水濛濛的湖面上。 「此女色藝雙絕,真是難得、難得呀!」文淵閣大學士方錚搖頭晃腦的聆聽著動人的音樂,一臉讚賞的看著撫琴的紅衣女子。 古文道殷勤的笑著,「溫姑娘乃是鄰邦格蘭斯第一藝妓,是學生花了數萬兩買下的。」 「這個價錢倒也值得。」他點著頭,「花得不算冤枉。」 「學生想,既然要送禮就該送到人家心頭上去。」古文道得意的笑了笑,「皇太子年少風流,這美人是一定愛的。」 皇上命他的老師方錚領吏部各員擬上首升名單,一共有巡撫兩名、道台八名、河督兩名,這都是肥缺也是實缺。 他當然想盡辦法要擠上提拔升用的名單。只是左、右兩位丞相向來不合,一遇有實缺能外放時,都安排自己的門下或心腹,以鞏固自己在朝中的勢力。 雖然皇上要方錚和吏部共擬可提拔升用的人才,但事實上名單早已放在左、右丞相的心裡了。 在這種情況之下,方錚指點他只能想辦法走皇太子這條門路。 皇太子雖然年少,看來溫良恭謙,但其實陰險狡詐、心機深沉,未登大位就開始培養勢力,此次一有實缺消息,皇太子便請他吃了一頓飯,旁邊作陪的都是他的心腹,有資格上升用名單的人,意思非常清楚了。 而他認為只要古文道能討好皇太子,自然不難撈個道台、巡撫做做。 一聽到他這麼說,方錚面露微笑,撚著鬍子搖了搖頭,「這就不對了。文道呀,你想走太子的門路,可得先搞清楚狀況。 「這美人一送,你的前途只怕也斷送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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