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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點點帶著些懼意的看著邾淮,這人相當的兇惡,他已經嚇了她兩次了!一看見他轉身出去,她很明顯的籲了一口氣。

  奉僅言察覺到她松了一口氣的神情,軟言道:「別怕。」看樣子,這個魯莽的邾淮可將她嚇壞了。

  「我不怕。」她露齒一笑,「那你怕不怕?」剛剛那刀來的好快,雖然是對著她直劈下來,但是這個叫做奉僅言的漢人,迅速的攔在刀前,若是他沒有及時躲開,被劈中的也會是他。

  他懂這句話的意思,但卻沒有回答。

  此時,在奉僅言傷口上的白蟲已經慢慢的變成了淡粉紅色,身子也慢慢的鼓了起來。

  點點的注意力馬上放回他的傷口上,她將蟲子收回竹盒裡,拿出一瓶青膽包的小瓷瓶,緩緩的將黑色的藥粉倒在他傷口上,再仔細的用手指鋪平。

  直到此時,王大夫和雷樹才明白,原來她是在替他療傷哪!

  「太匪夷所思了!」王大夫一臉羡慕的神情,「居然可以不必見血療這種刀傷,老夫今日開了眼。」

  原來蠱族的醫術也是一絕,他今日總算見識到了!

  第三章

  這一天,夕陽剛剛西落。奉僅言帶著邾淮、雷榭還有一名通譯,策著馬緩緩的走向醫館。

  雷榭臉上有著不愉之色,他在奉僅言手下年余,從來沒有跟他爭吵或持反面意見過,可是這次卻為了移師之事,而在中軍帳中出言頂撞奉僅言。

  他居然下令全軍退出似水六十裡,若要如此做的話,乾脆直接班師回朝算了!

  似水城易守難攻有著絕佳的地利和通暢的糧道,是兵家必爭之地。如今奉僅言居然要放棄這座良城,退到六十裡外的荒山野領,如此一來似水城空虛,難保苗人不會乘機進城。

  再加上他將軍糧送至苗區給茲軍解饑,那不是扯自己後腿嗎?

  他明白他愛惜應其之才,但也實在慷慨的太過份了!明眼人都知道應其行的是拖延戰術,這種條件根本不該答應,可是統帥六軍的奉僅言卻答應了,而且還立刻下令移師!

  雷榭據理力爭,不斷的勸說,終於惹得奉僅言心頭火起,立刻下令將他貶為參軍,不許他再進帳議事。

  這下變故陡起,別說分人無法相信,就連雷榭本人都感到震驚!

  「雷榭。」奉僅言停下馬步,讓他跟了上來,你可不服?」

  「不服。他忿忿的說。現在才來問他服不服,會不會太晚了?他好歹也是鎮武將軍,由皇上親自誥命的,他說貶就貶怎麼讓他心服?

  奉僅言有那個權力,皇上當初便曾金口說過,六軍的升貶一律由他作主,不用送奏章等他批准,奉僅言充其量只是個毛頭小子,雖然他真有些本領,但為何聖上會如此信任他、看重他?

  難道只因為他母親是平成長公主,是皇上的親姐姐,所以他才能統帥六軍?

  但皇上對這個外甥的信任和愛護,卻也太令人難以置信!聽說孔文郃上書彈劾奉僅言擅殺皇上點名要招安的對象,理應受罰。

  沒想到聖上居然回了一道八百里加急的文件,嚴詞訓了孔大人一頓,說他身為督軍怎能讓主帥深入敵區涉險?若再有此類情況發生,表示是他督軍不周,要將他嚴辦。

  嚇得孔文郃態度全變,總算明白自己根本撼不動奉僅言一根腳毛!

  「你不服?很好,本來就該不服。」奉僅言盯著他,「那就再降一級,做行參軍吧。」

  「元帥!不能再降啦!」邾准睜大了眼睛,表現的比雷榭還激動。

  「你也不服?」他俊眉一挑,語氣雖然並不嚴峻,但令人覺得發毛。

  這個統帥像一團迷霧,沒人看得透他、猜得出他在想什麼!

  「沒有。

  「沒有就好。」他微微一笑,「回去之後,立刻傳令大軍移防。」

  「屬下遵命。」

  奉僅言伸出手對著雷榭道:「行參軍,移防得要你費心了!」

  雷榭忿忿的伸出手與他交握,「元帥的命令,雷榭焉敢不從!」

  「很好。」奉僅言雙腿一夾,催促著坐騎加快腳步,往前奔了出去。

  雷榭緊握著手,剛剛他跟奉僅言握手時,有一團小小的紙團被塞在他手裡,他的心思縝密,轉念一想就明白了元帥一定另有交代。

  他緊握著疆繩,同時也牢牢握住那個小紙團,雖然他絲毫沒有表現出異樣,但是他知道他這個行參軍做不久了!

  點點坐在滴水簷下,正起勁的在一個石做的大藥缽搗藥。

  她在這裡住了十來天,王大夫常常比手劃腳的跟她說話,問的都是那日她替車僅言治傷的方法,兩個人雖然語言不通,但是談到苗、漢的醫術不同,卻都很有興趣,老是雞同鴨講的說個不停。

  這些日子的相處,王大夫發觀點點其實是個好姑娘,先不管她刺傷奉元帥的事,光看她醫治一些小動物的細心,就足以讓他對她懼意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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