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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如此,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奉僅言雖然英雄了得,但居然也被美色所感,沒丟了性命應該算是僥倖吧!

  應其這步棋走得高明而陰險,居然使美人計,未免太不入流。

  他猛搖頭,歎了口氣,「奉元帥雖然英雄難得,畢竟年紀尚輕,唉……」

  「可是我瞧又不像那麼一回事。」邾淮皺著眉,也只能猛搖頭,「他不像是會被美色所惑的人,或許元帥另有計謀。」

  端看他沒把人帶入軍營內,就表示他還記得女子不得人軍帳的規矩,如果換做是他統領六軍,愛怎麼做就怎麼做,抱個大美人入軍帳風流快活也不是件難事!

  留著這名女刺客,到底是為私抑或為公?實在叫人摸不著頭緒,納悶極啦!

  他們對著一眼,同時歎了一口氣,「沒人猜得透元帥的心思,唉。」

  「就是因為猜不透,所以得問清楚!咱們得以元帥的安危為己任,絕不能放任他將刺客留在身邊。」孔文郃咳了一聲,緩步從帳後走了出來。

  「孔大人!」他們驚訝的說,沒想到他的消息倒快,居然馬上就冒出來要插手管了。

  「自古忠言逆耳,但我為了元帥的安危,就算是拆了我這把老骨頭也得勸他一勸了。」

  「啊?是我聽錯了吧!」邾淮瞪大了眼睛,一臉不敢相信的模樣,什麼時候這個酸儒這麼看重奉僅言了?他不是一向很不齒他的作法,老是跟他唱反調嗎?

  「邾誰!」雷榭扯了他一下,「別胡說。」

  雖然他也覺得奇怪,但畢竟謹慎慣了,所以沒有像邾淮那麼明顯的將訝寫在臉上。

  孔大人的態度陡變雖然令人生疑,其中的原由恐怕得花些心思才能知道了。

  「兩位將軍請吧,咱們勸元帥去。」

  邾淮搶著走在前面,一頭霧水,「這老傢伙怎麼啦!今天轉性了,居然這麼客氣?」

  雷榭低聲道:「不妨,晚點派幾個跟他左右相熟的人去套話。」

  「還是你聰明,難怪元帥器重你。」

  怎麼他就沒人家這份心思?難怪元帥老說他衝動、不用腦筋,還真是給他說對了。

  唉,被個年紀比自己小的人這麼說,有時還真不是滋味哪!

  沒錯,這個威震天下的六軍統帥,今年只有……只有二十歲!

  令人相當扼腕的一個數字。

  「好點了嗎?」

  奉僅言坐在一張長凳上,用相當生硬的苗語說道。

  點點坐在榻上垂下眼睛,刻意不將視線放在他那早已乾涸的傷口上。

  她被邾淮一拳擊昏,猛然閉住了氣摔落水裡,若非奉僅言毫不遲疑的下水救她,可能她的一條小命就葬送在似水底了。

  他將她送進醫館裡,將人交給大夫夫婦倆處理,自己則在院子裡等著。

  直到天色逐漸發白,大夫才出來跟他說她已經轉醒,除了受了些驚嚇和掌傷之外,其餘還不算太壞。她依舊在發著抖,她不知道她哪來的勇氣拿刀去殺人,直到現在她依舊覺得手腳發軟,她知道她做不來的!

  「你的。」奉僅言拿起桌上的彎刀,倒刀子將刀柄朝向她,「還你。」

  彎刀上的血跡已經洗乾淨了,完全看不出來它曾經深深的紮進他身體裡。

  點點將身子往後一縮,緊閉著嘴,清澈的眼裡流露的是恐懼。

  她在害怕,雖然他還弄不清楚她是怕他抑或是怕這彎刀,「別怕。」

  「我我不要殺人。可是阿爹說…他我一定要做。」她輕輕的說,淚珠已經在眼裡閃著。

  「沒事了,已經沒事了。」

  蠱族的語言相當特別,他只是略微涉獵一些,因此能用的詞匯相當的有限。

  他想,他得找個通譯來好好學上一學,這艱澀饒口的蠱族話了。

  他柔軟的眼神和安撫的聲音使她停止了發抖。這個人,是她救回來的那人哪。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救他,她明明知道那是禁忌呀!

  對了,是他的眼神!

  在他神智逐漸模糊的那一刻,他的眼神是那麼樣的孤獨、那麼樣的寂寞,仿佛他是被孤寂包圍已久的人,而死亡這件事讓他覺得欣慰!

  在他眼裡,她看見了自己。

  「沒事了。」她重複著他的話,這句話有著極大的力量,使她所有的不安和害怕都消失了。

  「點點……」她指了指自己,淚痕未幹但綻放了笑靨,「點點。

  是她的名字嗎?聽發音像是漢話的點點,相當古怪而有的一個名字。

  「奉僅言。」他也指了指自己,字正腔國的說了自己的名字。

  「奉、僅、言。」她一字一句的念著,努力模仿他的語調,雖然說的生澀,但卻分毫不差。

  「你很聰明。」他贊道,「學得快。」

  她歪著頭,很明顯的聽不懂他這兩句話的意思,但仍是單純的笑著。

  此時大夫拿著醫治刀傷的藥和裹巾走了進來,「元帥,讓小老兒替你裹傷吧。」

  「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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