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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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聰明的他大概早知道,到這裡來會死——會無聊死啦! 「累死人啦!」 賀蘭的烏紗帽歪了,官服也皺了,可是他沒力氣把自己弄得整齊一點。 他花了一整天時間,聽鄉民們為了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互告,在公堂上吵得不可開交。 雖然是一整天都坐著,但可苦了他的耳朵和一向好動的屁股呀! 聽朱捕頭他們說,處理這些糾紛幾乎是例行公事,他就好想哭呀,這壓根就是受罪不是做官呀。 人家當官是威風八面,哪像他當得叫苦連天,連要作個判決,還先要被鄉民們七嘴八舌的叨念上一頓。 賀蘭有氣沒力的跨進花廳,還好官舍就在府衙後面,不然他還真沒力氣走回來。 然而,他才一腳踏進去,伴書高興的聲音就響起來了,「公子爺,你看看是誰來了!」 「是賀真來了嗎?」他現在最希望看見的人就是他呀! 唯有如此,他才能把這個無聊死了的爛差事還給他。 伴書一副受驚的樣子,急道:「公子爺!」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明明就說不可以提的嘛,給別人聽見就不得了啦。 伴書一叫,賀蘭就知道他的意思了,於是翻翻白眼說:「知道了啦,你就愛大驚小怪,這裡又沒別人。」 他眼睛一瞄,「而且諸葛也不算別人,對不對?」 諸葛琴操放下手中的茶,點了個頭,朝他一笑。「好久不見了。」 他是個瘦高白皙的年輕人,一雙丹鳳眼炯炯有神,雖然是書生打扮,但背上卻背著一柄長劍。 「你跑這裡來幹麼?」這傢伙是賀真的好哥兒們,兩個人一向焦不離孟、孟不離焦的。 賀真不見了,他不去找,跑來這做啥? 賀蘭眨眨眼睛,「你應該有更重要的事做吧?例如說,找人。」 他不再說出賀真的名字,免得被伴書給煩死,而看伴書一臉滿意的樣子,他知道自己作了對的選擇了。 諸葛琴操微微一笑,「該回來的時候,他自己就知道要回來,不需要我去找。」 「不知道他的自己知道是多久。」希望不會很久,因為他這知縣當了兩天,就已經快悶死了。 「這我就不清楚了。」諸葛琴操看著他,眼睛裡突然閃過一抹悲傷,他輕輕的說:「不回來也好。」 賀蘭奇道:「你說什麼?我沒聽清楚。」 「沒事。賀真,我是來幫你忙的,你需要一個師爺,不是嗎?」 就算賀正學沒有請他相助,他也一定要來這一趟的,誰叫自己欠了賀真一個天 大的人情。 救命之恩,是還不清的。 「我有四個師爺了。」賀蘭笑著說:「他們分管刑名、糧穀,還有什麼什麼我弄不清楚了,反正人是夠。你來作客我歡迎,幫我做事那就免了。」 諸葛琴操搖頭,堅定的道:「我一定要。」 賀蘭聳聳肩,「那就隨你,不過我話說在前面,我可沒多餘的錢發薪俸給你。」 「我知道。」諸葛琴操雖然在笑,卻帶了一些些的憂慮。 然而,開朗的賀蘭卻完全沒有察覺。 來福仰躺在地上,任憑宋沛恩的手在它肚子上撫摸,它舒服的扭著身體,四隻腳高興的彎曲著,似乎希望主人的撫摸永無休止。 「來福,那個大騙子一定有問題,你說對不對?」宋沛恩一臉若有所思的說著。 她跟賀真通信那麼久,他們一起討論疑難雜症,研究許多關於驗屍和發現物證的方法。 她雖然沒有在書信中透露自己的狀況及心情,可是他常常在信末給她鼓勵,雖然沒有見過面,但宋沛恩卻把賀真當作一種很特別的朋友。 他是她的老師、她的夥伴,也是她還會想關心的人。 但是現在這個叫做賀真的人,卻讓她無法跟信裡的那個人做一個相連。 他怎能不記得一個跟自己魚雁往返兩年的人呢?他怎麼會不知道煮骨知毒,是由來已久的一種驗證方法? 「如果那個大騙子偷了賀大人的官印跟派令……」宋沛恩急道,「那就糟啦!」 說不定賀大人已經遭到什麼不幸,那該怎麼辦? 「來福,你說該怎麼辦才好?如果大人來此上任的途中出了意外,卻沒有人知道,那怎麼辦?」 來福汪汪的叫了兩聲,似乎此刻除了享受之外,也沒心思去分擔主人的焦慮。 「我是不是應該寫信去賀大人家問個清楚?請他們派人來查一查?」 賀真的父親是飽學的退休大學士,如果他的兒子真有了意外,他應該要知道才是。 主意一打定,宋沛恩立刻磨硯寫字,而來福則乖巧的伏在她腳邊。 此時,一陣風吹來,將桌上唯一的蠟燭吹滅了,原就昏暗的室內登時漆黑一片。 「搞什麼?門窗都關得好好的,哪來的冷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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