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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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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鞭一過,多壽早已喊到聲音沙啞,破碎的衣裳遮不住那傷痕累累的身體。 袁長生奮力推開韓斐,撲到多壽身邊,抱著她痛哭失聲,「都是我害了你!都是我害了你!」 「不、不是,多壽領罰是、是應該的。」她虛弱的說著,痛得直吸氣。 袁長生一句話都說不出口,眼淚一滴滴的落在她臉上,混著多壽的血,又流到地上。 韓斐看著哭成淚人兒的她,感到很奇怪的揪緊自己的衣襟。 為什麼她的眼淚沒讓他感到萬分痛快,卻令他覺得胸悶? 第七章 寂靜的深夜裡,飽受鞭刑的多壽痛得無法入睡,她渾身發著抖,緊緊咬著棉被,不斷顯著冷汗。 她不敢喊痛出聲,生怕主子為她擔心受怕。 「嗚……」她用盡所有的理智來克制,硬是不吭一聲。 門被輕輕提開,她抬頭一望,就看見自家小姐打了一盆水,有些踉蹌的走進房內。 她虛弱的喊了一聲,「小姐……」 袁長生將水放在桌上稍微休息一下,氣喘吁吁的,勉強對她一笑。 她覺得頭重腳輕,全身有如火燒又軟綿綿的,景物全都模模糊糊。 她知道自己病了,可是得咬牙撐住。 如果她倒了,誰來照顧多壽? 多壽一看就知道她不對勁,忍不住哭了出來,「小姐你……」 「沒、沒……」她想說別擔心、沒事的,但像燒著的喉嚨卻讓她發不出「事」這個音。 她只好笑一笑,搖搖頭。 多壽掙扎著想要從床上爬起,可是稍微一動,全身上下無一不痛,養了兩三天結疤的創口又裂開了。 「別起來。」袁長生用氣音說,端起水走過去,打算幫她清傷口換藥。 她吃力的端起臉盆,才走了幾步就覺得天旋地轉,身子一軟就癱軟在地,盆裡的水灑了一地。 多壽嚇得大叫,「小姐!小姐!」 再也顧不得疼痛,她勉力滾下床,爬到主子身邊,用力的搖她,「小姐!你醒醒,別嚇我呀!來人呀!快來人呀!救命呀!救命呀!」 多壽喊得聲嘶力竭,上氣不接下氣,過了許久,才有個小丫頭跑過來看。 「怎麼了?哎呀,王妃昏倒了!」她嚇了一大跳,連忙拔腿往外跑,「我去找人幫忙!」 松了一口氣,多壽淚流滿面的說:「小姐,你不應該受這種苦的。」 都是王爺造的孽。 他既然娶了小姐,就應該百般呵護,細心關愛才對,怎麼可以對她不聞不問,存心冷落呢? 等了一會,才聽見腳步聲往這邊過來,多壽拾起頭,卻看見進門的是一臉幸災樂禍的月名雪。 「怎麼……」王爺呢?大夫呢?為什麼來的是這個壞女人? 「怎麼是我,是吧?」她呵呵一笑,「我說你們哪,要使苦肉計也得看看時辰吧?這王爺不在府裡,你裝得這麼可憐,他也瞧不見呀,好了好了,快叫王妃起來,地上冷的呢,一直躺著,要真病了那怎麼得了?」 「小姐才不是在演戲,她是真的病了呀!」多壽咬著牙,奮力爬起來,「求求你們,幫我把小姐抱到床上好嗎?」 「唷,做戲還做全套呀?都說了王爺不在,再演也是白搭。」 「月姑娘,小姐真的不是在作假,她是病了呀!她從小身子就不好,一病起來就很兇險,求求你請回春堂的王大夫來一趟好嗎?求求你、我求求你了!」 心采一喝,「什麼月姑娘!你好大的膽子,明知道王爺已立了側王妃,你連側王妃都不叫,是存心以下犯上!」 她威風凜凜的上前,揣著多壽的衣服就要掌嘴。 月名雪笑著阻止,「別打,你打她做什麼呢?她們主僕倆這兩天都躲在房理磨菇著,怎會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大事,算了吧。」 多壽猛然明白,原來小姐抱病照顧她的同時,王爺真的已經給了月名雪名份。 「心采,你們扶王妃上床歇著吧,躺這麼久不起來,八成是真病了。」 她一開口,幾名丫鬢連忙將袁長生抬上床放好,多壽掙扎著走到她身邊,伸手在她額上一摸,觸手燙人。 「側王妃,求你行行好,給我家小姐請個大夫吧。」她放低姿態的懇求,「我家小姐怎麼說也是王爺的元配,如果發生什麼事,你對王爺也交代不過去呀。」 「哼,我需要跟王爺交代什麼?也不怕你知道,王爺親口說了,他壓根就不要這個王妃,是皇上硬塞給他的,她要真是一病不起,王爺只會鼓掌叫好,不會責備任何人的。」 多壽哽咽的說:「太、太過份了,怎麼可以這樣欺負人!」 月名雪看了她一眼,「誰欺負你們了?這話是王爺說的,可不是我說的。算了,看你可憐的,就給你請個大夫吧。」 她一副特地施恩的跩樣,讓多壽恨得牙癢癢的,可人家有王爺靠山,她不過是個小丫頭,除了接受羞辱之外,還能怎麼樣呢? 「謝謝側王妃。」 「用不著客氣。」 眼看著一群人趾高氣揚的走了,多壽忍不住悲從中來,「小姐,你的命真苦……」 突然之間,她看見主子緊閉的眼裡不斷落下淚來,長長的睫毛抖動著,顯然早就醒了。 月名雪的一字一句,有如利刃似的,刀刀都鮮血淋漓的刻進了她的心裡。 韓斐拉弓、射出,離弦的箭有如流星劃空,準確財中奔跑中的雉雞。 「好!」莊莘大聲稱讚,「射得好、射得漂亮!」 其他官員不論文武,也是拍手叫好,贊聲不絕。 畢竟他是皇上最寵愛的弟弟,拍他的馬屁是不會錯的。 韓傲滿意的點點頭,「九皇弟拔得今年春狩頭籌,照例賞明珠一斛。」 「謝皇上。」韓斐在馬上行禮,一張冷臉絲毫看不出任何表情。 「九皇弟是大器晚成,已經不可同日而語了。」 他這句話一說,大家都捧場的笑了起來,紛紛附和。 大家都知道九王首次出獵鍛羽而歸,所以皇上故意跟他開個小玩笑。 韓斐淡淡的一笑,雖然春狩是皇宮每年第一件大事,但他的心思卻完全不在這裡。 他該死的一直想著袁長生。 她的眼淚,為什麼那麼令人心痛? 大隊人馬簇擁著皇帝的獵騎繼續狩獵,而袁立秋雖是文官,但因為是皇帝近臣,所以也有資格參加,他一直看著韓斐,顯得心事重重。 早有僕從將韓斐射中的獵物撿過來,掛在馬鞍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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