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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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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全府上下瞞得可緊了,沒人敢露句口風,小姐怎麼會知道的? 袁長生噗哧一笑,「知道便知道,有什麼好緊張的?人都會死的嘛,只是早晚而已。」 既然活的日子短,就得把握每一天,不可以浪費。 多壽低聲道:「可小姐你也未免太早了……」 她的小姐還沒滿十八呢,她善良又樂觀,實在不應該少年夭折。 袁長生站起身來,微風吹得她的衣裙不住翻飛舞動,像是隨時會離地飛去的仙子。 「多壽,你別難過,跟這些花兒只開幾日相比,我活十七年已經算久了。」 「可是……」她難過的哽咽,「花兒謝了,明年會再開,小姐你……」死了,就活不回來了。 她嫣然一笑,「長短不重要,值得就好。」 人生苦短,若不及時當歌,死後黃土埋豔骨,又有誰可憐、可歎呢? 三年了。 當韓斐又站在涵月園外時,他才知道心裡壓抑了三年之久的痛苦,並沒有消失。 屬於背叛的過往,依舊糾纏著他心裡最脆弱的地方。 他還以為自己沒有了心。 畢竟,沒有心的人是不會心痛的。 三年前,他一怒焚園,用灰燼埋葬他熱烈的感情,成全了他最愛的女子,卻從此讓自己墮入痛苦的深淵。 江涵月,他幾乎為她付出一切。 當她跪著流淚說對不起他,今生只愛常澔揚一人時,他就心冷、心死了。 新婚之夜,他讓他的妻子為了另一個男人,走出他的生命。 從此,涵月園再也沒有存在的意義。 所以他放火焚園,將痛心的自己用火毀去痕跡,從此不再動心、動情,不再愛了。 之所以自告奮勇領兵出征金龍,除了是對常澔揚的怨念之外,也是有些自暴自棄的念頭,若能戰死沙場,馬革裹屍,或許就能掩飾他的軟弱。 他為江涵月而軟弱的兒女情長,是該一次斬殺。 從那時候起,他就發誓要堅強,不再讓任何人傷害他,不再讓任何兒女情長消磨他的淩雲壯志。 那一夜,消損了他心中所有柔情蜜意,使他那傲人的容顏多了嚴厲,又添孤傲。 他以為埋葬得徹底,卻發現心痛仍然留在這個荒廢已久的涵月園裡。 韓斐緩緩的跨進半倒的圍牆裡,在班師回朝的第一時間,來面對他最沉重的過去。 他看著漫生的雜草和樹木淹沒路徑,橫生的枝葉遮蔽天空,被大火肆虐、毀壞的亭臺樓閣,失去了往日的色彩,完全呈現一層灰撲撲的淒慘。 他看著那曾經搖曳著芙蓉和浮荷的水池,如今是長滿了青苔的一池死水,就像他多年前就不再繼續跳動的心。 看著自己重傷的心意,似乎仍在這廢園裡頭哀嚎。 風聲呼呼的在園裡穿梭著,帶來一陣隱約的笑聲。 有那麼一瞬間,他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那是唯一不該出現在這裡的東西。 笑聲,早就已經絕跡在三年前那個背叛的夜晚了。 是誰在這裡踩著他的傷心,釋放如此歡愉的笑聲? 會是涵月回來了嗎? 他加快了腳步,幾乎是橫衝直撞的! 心中有一股莫名的悸動,不斷的催促他,要他加快腳步。 會是她嗎?可能是她嗎? 她終於肯放下對常澔揚的一往情深,回頭憐他的一片癡心嗎? 一大片盛開的繁花,燦爛的在春風中搖擺著,一名紅衣少女愉快的在花叢裡嬉戲,追著一隻粉色蝴蝶,發出歡愉的笑聲。 她的長髮在春風中飛舞,披搭著帛巾和那紅灩灩的石榴裙,形成一個強烈的對比。 那是叫人見了就絕不會忘懷的姿容。 發現陌生人,袁長生停止追逐蝴蝶,坦率而驚奇的眼光,落到了男子身上。 這會是誰? 第二個不管禁令、不懼鬼怪,闖進廢園遊玩的人嗎? 他很年輕,一雙銳利帶著陰鬱的眼神,看起來讓他有些陰沉。 她感覺到自己的心突然急速的跳動著,一種全新的奇怪感覺開始蔓延。 為什麼她不能夠停止望著他呢? 「你是什麼人,跑到我的園子做什麼?」 她的聲音細細柔柔的,雖然帶著三分指責,卻有七分撒嬌的味道,聽著就叫人感到舒服。 韓斐微微的愣了一愣。她的園子? 曾幾何時,涵月園竟然易主了? 「你的園子?據我所知,涵月園的主人是九王韓斐。」 他盯著她看,眼光深沉,帶著分析的意味,這個的少女,很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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