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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樂相似,想個辦法把這些人趕開,我要到前面去瞧瞧。」

  「那有什麼問題?不過我剛剛問了早來的人,原來是一對夫妻在幫閨女招女婿,規矩還挺好笑的,價高者得。所以,沒什麼好看的,我們還是走吧。」

  當街賣女兒慘絕人寰,這種熱鬧還是少看為妙,太缺德啦。

  「價高者得,這麼有趣的熱鬧你不看,我可不想錯過。」袁罄笑著說:「有些忙是不能幫,有些人是不能錯過的。」

  「什麼意思?你沒事裝什麼神秘呀。」他都好奇得快要死掉了,為什麼袁罄老是愛擺出一副什麼都知道又莫測高深的姿態呢?

  是裝模作樣,還是真的什麼都知道?

  不管了,先幫他把這些人趕開吧。

  樂相似想了一想,退了幾步,便大聲的喊,「什麼?百花樓失火!裡面的姑娘只顧著逃命,沒穿好衣服就跑出來?」

  「百花樓失火?」

  「光溜溜的娘們跑出來了?」

  「沒穿衣服的百花樓姑娘在街上跳豔舞?」

  「那得趕快去瞧瞧,一絲不掛的娘們鐵定很有看頭。」

  謠言像海浪,一波接著一波的傳進每個男人耳朵裡,而且還走樣得厲害。

  咻咻咻的數聲過去,袁罄和樂相似前面是一片空曠,只剩小貓兩三隻。

  「那個……」郝有前伸手點了點嚴幼幼抓在他前襟上的手,「聽說百花樓在免費大放送,跳脫衣豔舞,我可不可以先去看個熱鬧?」

  「兩萬六千兩有沒有比這位老兄出的價高?」

  袁罄的聲音不響亮,卻清清楚楚的傳進在場每個人的耳朵裡。

  嚴幼幼驚訝的回過頭,脫口而出,「是你!」

  一時之間,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心情。

  是羞愧,還是歡喜?總之,非常吃驚是確定的。

  嚴拜加用小指頭掏了掏耳朵,嘀嘀咕咕的說:「原來酒喝多了耳朵會壞掉。」

  他居然聽見兩萬六千兩,真是不中用的耳朵。

  「兩萬六千……」趙五娘感激涕零的說:「賢婿,你真有眼光。」

  「你瘋啦。」樂相似一扯他的衣袖,「這是在賣女兒招親耶。」

  還兩萬六千兩咧。

  「我有打算,你別管,別出聲,否則……」他用眼光告訴他,否則下場會很慘。

  樂相似雖然滿腹疑問,但還是乖乖點點頭。

  袁罄回過頭,對著感動得猛擦眼淚的趙五娘說:「聽說是價高者得,是嗎?」

  「當然,賢婿,你真是大方,我真是三生修來的好福氣。」遇上這麼一個財神爺,讓她這種騙人的勾當幹一次就能吃喝一輩子。

  「可惜我們只有一個女兒,不然就全送給你,補貼你一些。」嚴拜加跟著附和。他終於確定自己耳朵是好的,是這個年輕人太大方,出的價高得嚇死人,害他覺得只給他一個女兒有點過意不去。

  「爹,你說什麼呀!我們又沒瞧見銀子,他說多少你們就當真?」嚴幼幼小嘴一癟,「這年頭愛說大話的人多,先看到銀子再說吧。」

  「我有沒有這筆錢你應該最清楚。」袁罄輕描淡寫的提醒她,「不是嗎?」

  她做了一個鬼臉,打死不承認。「我怎麼知道,我長得像你們家的賬房嗎?」

  樂相似咦了一聲,看了嚴幼幼一眼,又看了袁罄一眼,有點明白了。

  這個姑娘的神態依稀有些像袁圓。

  長得並不是十分相似,但說話的聲音、表情,就連皺眉、嘟嘴的小動作都像。

  趙五娘將袁罄打量了一番,喜孜孜的說:「穿得人模人樣的,別說是兩萬多兩,就是兩百萬兩也有。」

  「那當然了。」樂相似忍不住插嘴,「安平王府的小王爺身價何止兩百萬兩。」

  「小王爺?」趙五娘張大了嘴巴,「真的假的呀?」

  「小王爺?」嚴幼幼也張大了嘴。

  原來這傢伙是什麼小王爺,這下死定了,她扒走他那一大疊銀票,不知道要坐牢坐多久了。

  「小王爺?」嚴拜加也呆呆的重複著。

  騙錢騙到小王爺身上會不會罪加一等?會不會被殺頭呀?

  「兩位,令嬡收了我的銀子,理應跟我走。」袁罄不等他們把嘴巴闔上,直接說出目的。

  「放你媽的狗臭屁,我一毛都沒拿你的。」嚴幼幼也沒說謊,她一毛錢都沒摸到,懊惱的當了過路財神,銀票全都叫姓王的烏龜拿走了。

  「你是一毛都沒拿,你拿走了兩萬六千兩。」袁罄慢條斯理的說:「就前天的事,你該不會忘了吧?」

  他是硬要坑她的,她不見得會知道他已經拿回銀票,為了要讓她乖乖就範,只能抓著她的這條小辮子不放。

  「你這個死丫頭,有這麼多銀子也不拿出來給你娘翻本。」趙五娘一伸手就扭住她的耳朵,「銀子呢?快拿來。」

  「臭老太婆,我就算有銀子也不給你。」她用手格開她的手,氣呼呼的說:「這個傻瓜亂說你們也信?」

  「他看起來不像傻瓜呀。」嚴拜加涎著笑說:「乖女兒,你分爹十兩吧,不然一兩也成,我想喝酒耶。」

  「我沒有銀子啦。」她氣急敗壞的瞪著他們,「我要是有錢,還用得著跟你們上街來賣自己嗎?」

  「誰知道你是不是裝模作樣的唬我們。」趙五娘不是滋味的說:「快拿來。」

  「喂!你這個臭老太婆,是誰辛辛苦苦把你從賭坊裡救出來的?你居然這麼不相信你女兒。」

  「好了,都別吵了。」樂相似覺得有出面打斷他們爭吵的必要,否則讓他們吵到清楚可能要花十年。「一個說給了錢,一個說沒拿,說也說不清楚,不如到衙門把前因後果說個明白,讓大老爺做公道,判清楚。」

  一聽到衙門兩個字,嚴家三口異口同聲的說:「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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