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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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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人聽了露出笑容,牧童聽了吹起短笛來唱和,而路過的騎士也放慢了馬匹的腳步。 「是她!真是沒想到。」 馬上的夏侯寧嘴邊帶著一抹笑容,看著做村婦打扮的孫淨海,夾在一群穿得花花綠綠的少女中,有些笨拙的采秕杷,卻一點都不顯得突兀,反而充滿協調的美感,沒想到她倒挺適合穿岩山莊的風景的。 剛回到穿岩山莊的祝樊,誰也沒招呼一聲就鬼鬼祟祟的溜到花園,躡手躡腳的從懷裡掏出一副銀光燦燦的東西。 那東西長得有些奇怪,看不出是什麼材質做的,只覺得銀光耀眼,像是一條長索,兩頭各有一個捕獸夾似的圓環,兩個拉開的環上有著無數的小尖刺。 他小心翼翼的將東西放在地上,調整好距離之後,將一旁花圃裡的沙土撥到上面蓋住銀光。 要是讓依依踩到了,嘿嘿!那他就美呆了,從此可以天天抱著娘子,再也不怕長夜漫漫獨守空房。 他興奮的搓搓手,滿意的說:「這下只要將依依騙過來,那就大功告成了。」 有了這副同心索,就算是神仙也跑不掉。 一安排妥當之後,他立刻沖向夏侯依依的閨房,打算將那個背夫私逃的女人騙來,然後永永遠遠的綁在身邊。 祝樊前腳剛走,夏侯寧後腳就過來找人,因為尚叔說看見他叵來,往花園的方向而來。 他特地來找他,是要在他被依依轟出去之前,先跟他講幾句話。 距離祝樊設的陷阱只剩一步,小徑的那一頭,出現了另一個人影,讓他收回了將踩下的腳步。 「夏侯寧!」頭上還綁著花布的孫淨海火大的沖過來,也在距離陷阱沒兩步的地方站住,「你搞什麼鬼?」 她頭上綁著花布,幾縷不聽話的秀發落在頰邊,白皙的臉上沾到了一塊黃泥,不知道是因為勞動還是怒氣,使得她雙眼發亮、兩頰鬣紅。 夏侯寧認為,以他識得她以來,此刻的她最美。 「我沒有搞鬼。孫姑娘,住得還習慣吧?」 她也算是山莊的客人,身為主人關心一下是禮貌,雖然說這個客人老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 不過,他每天出去巡視時,總會聽到人們遺憾的說:「哎呀!孫姑娘前腳剛走呢,」 接下來就是稱讚她多客氣多有禮貌,真是個好姑娘之類的話。 他一直以為她是個任性的富家千金,沒想到她如此的頗受好評。 「你少跟我打哈哈,」孫淨海生氣的說:「我問你,你為什麼要散播那種謠言,讓所有的人都誤會我?」 她在枇杷園裡便一肚子氣,可是她不願對著無辜的人發飆,一直忍耐到工作結束,才回頭來找罪魁禍首算賬。 夏侯寧奇怪道:「我散播謠言?孫姑娘,我可不懂你在說些什麼了。」 他真是不明白,她剛剛在枇杷園裡還笑得挺樂的嘛!為什麼一面對他。就變得張牙舞爪的呢? 為什麼她不喜歡對他笑呢? 「你少裝蒜了,你自己造的謠、做的壞事,自己會不知道嗎?」她哼了一聲。對他嗤之以鼻,「哼,我差點要以為你是好人、是我自己冤枉了你,原來你是個惡得不能再惡的大壞蛋!」 「喂!你胡說八道什麼?」面對她的劈頭痛駡,夏侯寧雖然莫名其妙,但也不可能全無火氣,「我造什麼謠,做了什麼壞事?」 沒想到他居然全盤否認?!孫淨海更火了,「全山莊都知道,全山莊都這麼說,你這個大混賬,居然告訴他們我是來跟你求親的。」 真是不要臉,就算她這輩子註定得求人娶她才嫁得出去,她也 不會求他的。 夏侯寧一愣,隨即哈哈一笑,「不是的,他們誤會了,我不是說你。」 她激動得上前打算繼續理論,突然,像踩到什麼東西,腳上一痛,哎唷的喊了一聲,「好痛!」 「怎麼了?」他上前欲察看,倏地喀的一聲,他也覺得腳上一痛,跟著低頭一看,一個銀色的小型捕獸夾,咬住了他的腳。 她皺著眉抬起頭來,同時跟他對望一眼,說也奇怪,這個她覺得討厭透了的人,在突然問,竟變得可愛、可親,不論怎麼看都好順眼,她心裡然生出了一種奇怪而難以言喻的感覺——她想要黏在他身邊,用力的把他抱著,狠狠的親上幾口。 這世界上,這麼會有讓人這麼喜歡的人呢? 孫淨海這麼想時,夏侯寧也是同樣的心思。 他們的眼神在空中交會,擦出了火花,發出滋滋的聲響。 兩個人的身邊似乎冒出了桃花無數,粉粉嫩嫩的昭告著愛情的來臨。 突然,夏侯依依充滿怒氣的聲音響起,「你這個窩囊廢,我打死你,你去投胎之後看能不能變男人。」 「來呀!你要打死我,得先抓到我。」 祝樊一邊飛快的逃,一邊引著夏侯依依在後面追,眼看著陷阱越來越接近,他臉上的笑容也就越大。 一沖進花園,看見了孫淨海和夏侯寧,他的笑容陡然凍結,「該不會……」 他立刻沖上前,伸手拉起銀索,兩邊的圓環已咬在孫淨海和夏侯寧腳上。 「不會吧!老天,你太過分了,為什麼要這樣玩我。」他捧著銀索傷心的嚎啕大哭,「怎麼可以這樣,這是我的、是我的呀!」 夏侯依依追上來,沒時間弄清楚事情,一看到他的眼淚,火大的扭住他的耳朵,「你還給我掉眼淚,氣死我了,不許哭!」 男子漢打落牙齒和血吞,哭什麼哭。 「不哭不行呀!」祝樊撲到夏侯甯腳邊,但她還拉著他耳朵,這麼一牽扯雖然很痛,可他一點感覺都沒有,因為心痛更甚。 「沒有了。」他心痛的摸著圓環,痛哭流涕,「我的情花沒有了,嗚嗚……」 「你到底在搞什麼鬼?」夏侯依依尖聲問,「淨海、哥哥,你們在幹麼?為什麼一動也不動的站著,活像兩尊雕像?」 夏侯寧的眼中充滿柔情蜜意,「我不知道怎麼回事,可是突然之間,我好喜歡、好喜歡孫姑娘。」 孫淨海立刻紅了臉,「我也是。」 夏侯依依叫道:「什麼呀?」這是在玩什麼花樣,故意整她嗎? 反倒是祝樊一聽,更加傷心,忍不住又哇哇大哭。 「那原本是我和你的臺詞耶,真不公平、真不公平,嗚嗚……」 夏侯依依還一頭霧水,便見哥哥和孫淨海,似乎已經克制不住心中的那股喜歡,伸出雙手,也不管中間還夾著一個雞貓子鬼叫的祝樊,緊緊的抱在一起。 她瞪大了眼睛,尖叫著,「淨海,你不能碰他呀!」 「我可以忍耐我不會出疹子、我不會昏倒。」孫淨海努力的想要說服自己的疹子乖乖的。 但她手上逐漸浮現的紅疹,卻明白的打消她的癡心妄想。 她雙膝一軟,頭又開始暈了,「我不昏倒、我不昏倒!」 雖然她很努力的抵抗,但還是節節敗退,軟在夏侯寧懷中。 「孫姑娘!」夏侯寧急道:「你不能有事呀!我絕不讓你有事。」他橫抱起她,拖著兩人間的長索往前跑,「快找大夫來。」 祝樊見狀又哭了,「那是我的同心索、我的情花呀,嗚嗚……」 坐在金碧輝煌的馬車裡,孫淳杏難掩一臉的喜氣。 離穿岩山莊越近,她的心情就越高亢、興奮。 也只有她這樣的女子,才能為人所不能為,只要能達到目的,主動求親又算得了什麼? 再說了,夏侯莊主若是無意,又怎麼會答允她和娘親到山莊作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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