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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她是病得神智不清,要是換做平常,她絕對不可能沒察覺到房理有人的。

  乘人之危,不要臉!

  燕凝萼一臉無辜的說:「我沒偷看,只是剛好瞧見了。」

  他往旁邊一閃,一隻小繡花鞋掉在地上,原來風光隨手扔過來的是這個。

  「那你幹麼不出聲?下流!」她怎麼會注意到房裡有人?誰知道他會跑到房裡來,等著看她自動脫衣服給他看?

  怪只怪自己太粗心大意,而他也不是正人君子,不出聲提醒就算了,居然還看得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又沒有這個必要。」他又是一笑,「任何人想在我面前換衣服,我都不會有意見的。」

  「去死啦你!」她氣得手腳發軟,但還是有足夠的力氣抬起圓凳扔過去。

  想當然耳砸不到身手俐落的燕凝萼,反而把書案撞歪了,筆和紙一古腦的掉在地上。

  燕凝萼彎腰笑著撿起那張紙,隨手晃了晃,「你生我的氣,也別遷怒你的君子呀。」

  「你胡說八道什麼?還不給我滾出去!」風光因為他這一句話而紅了臉。

  她是隨便亂寫的,柳煙和如絮晚上都在繡花,她又做下來,看著也無聊,所以就乾脆做別的事,寫寫字打發時間。

  根本沒有任何含意!

  如今被他這麼一說,卻像有什麼似的。

  「未見君子,憂心仲仲不是嗎?這個君子是誰呀?」她的臉紅得像盛開的桃花,這麼心虛?「放著我這麼瀟灑的男人不來勾搭,去喜歡什麼「君子」?風光真是太沒眼光了。」燕凝萼笑道:「叫我情何以堪呀。」

  「滾出去!」她抓起最後一張圓凳,氣急敗壞的又扔過去。

  這次倒楣的是鏡臺,叩的一聲裝香粉的盒子掉在地上,珍貴的梅花香粉白撲撲的飄散在空氣中,灑了一地。

  「啊,柳煙的香粉!」那麼大一盒全都翻倒在地上,糟啦!

  柳煙一向愛打扮,這盒香粉是她存了好久的錢才買到的,每次用都一點點,一副很捨不得的樣子。

  這下被她打翻了,都是燕凝萼害的!

  「幹麼發這麼大脾氣?」他又是嘻嘻一笑,「你這麼介意的話,下次我換衣服的時候通知你一聲,讓你也看一次怎麼樣?」

  這樣就扯平了吧,當作沒這回事就沒問題了。

  「誰要看你換衣服?!」她火大的說:「都是你不好,賠我的香粉來。」

  害她打翻了柳煙珍貴的香粉。真是氣人!

  風光氣呼呼的走過去蹲下身,愧疚的將四散的香粉用手收攏。

  她一定會去買來賠給柳煙的。

  只是她長這麼大,還沒有上過賣胭脂花粉的鋪子買過東西,拜燕凝萼所賜,她破了一大堆例了。

  「我來幫你。」燕凝萼熱心的蹲下身用手撥攏香粉。

  不要每次見了他都忙著發脾氣呀,這樣怎麼培養感情呢?所以他要表現他友善的一面,對她伸出友誼之手。

  「滾開!」她把他的手打掉,抬頭瞪了他一眼。

  「你別狗咬呂洞賓喔。」他也是有脾氣的,最好別給他太多釘子碰。

  霸王硬上弓他也不是不懂,逼急了他就制住她,直接抓來拜堂,也不浪費時間跟她耗、偷什麼心了。

  「你才是狗,而且是下流狗。走開,不要你假好心。」她推了他一把,很認真的生氣。

  「我就不走,人家越不要我幫忙,我就越愛管閒事。」別人的閒事他還可以少管,但若是親愛娘子的事那是非管不可,這是他的堅持,跟鐵一樣硬,不會改變的。

  「不許你碰這些香粉。」她倔脾氣也發作,不要他碰就是不要他碰。

  兩個人半趴在地上撥來撥去的,一不小心兩顆頭撞個正著,叩的一聲,兩人同時以手揉頭,異口同聲的叫起痛來。

  「你的頭是石頭做的嗎?痛死我了。」他皺著眉,揉著腦袋瓜。

  「那是我要說的話。」她也揉著被撞疼的頭,不服氣的說。

  居然被他搶先說走了!

  「真是個冒失的笨姑娘。」部分香粉飄在空氣中,他覺得鼻子一癢,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

  風光大叫一聲,「髒死啦,幹麼對著別人的香粉打噴嚏?」

  掉到地上已經夠倒楣了,收一收勉強還能用,現在給他打了個噴嚏,加了口水什麼的,髒死啦!

  他揉揉鼻子,「又不是故意的……哈啾!」

  「喂!」又來?真是過分,不會轉個頭嗎?分明是存心故意的。

  她氣得打他,她的手沾上了香粉,在他衣服上留下一個白手印,黑衣白印的特別明顯,燕凝萼連忙拍掉。

  「幹什麼?很髒耶。」

  「你也會嫌髒?」她不甘心的將整只手在他身上亂擦,「這些香粉給你用還是浪費了。」

  都是他害的,完全不能用了,她得在柳煙回來之前趕緊去買一盒,神鬼不知的還她。

  「幹什麼、幹什麼,快點住手!」

  他半跪在地上,風光撲上來亂抹時,他很自然的把手撐在地上,身體往後仰。

  「反正不能用了,就都送給你,讓你香個過癮。」她兩手往他臉上亂抹,「用用用,用死你!」

  「喂,叫你住手。」燕凝萼噴嚏連連,鼻子因為香粉而癢得難過,心裡火了,也抓起地上的香粉,沒頭沒腦的抹向她,把她的頭髮和眉毛都沾得白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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