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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沒有一大筆銀子來周轉,燕家只能等著一敗塗地了。

  這時和燕嘯天很有交情的風代華得知消息後,及時表達願意伸出援手,言明只要他的寶貝女兒能嫁入燕家,他絕對下吝嗇嫁妝。

  於是燕凝萼有了這個叫風月的未婚妻,而他這次是特地來金陵拜訪丈人,順便看好日子來娶親的。

  燕凝萼神秘的一笑,「你問這麼多幹什麼?」

  這個小弟聽他說要隻身前來娶親,怎麼樣都下肯放心硬要跟來,說伯他被風家的人欺負了。

  他在外面闖蕩了這麼久,什麼事沒經歷過?英雄充過、狗熊當過,每次都能全身而退,還有什麼事能夠讓他有所損失?

  更遑論只是娶個妻子回家擺而已。

  兩個人正在說話時,叮叮噹當的一陣鈴鑾之聲響起,一匹黑馬急速的從後面奔來,因為路徑狹窄,它右邊的前後蹄是落在溪邊的,踏踏的濺起了水花。

  黑馬上坐了一個錦衣怪人,說怪人是因為他臉上塗畫得紅紅黑黑的,似乎是戲臺上演鍾馗的扮相,燕隨音心裡覺得奇怪頻頻回頭多看了幾眼。

  而燕凝萼則是有些驚訝,但隨即又恢復了原本笑嘻嘻、漫不經心的模樣。

  「讓開!」

  馬上的風光嬌聲叱著,聲音清脆動聽,身形看起來像是男子,但聲音卻是貨真價實的女音,不過燕家兩兄弟卻沒聽出來。

  燕隨音看黑馬在這狹窄的路徑上奔得這麼急,生怕倒楣給撞上了,連忙避到旁邊去,兩隻腳都踩進了溪水裡。

  看到燕凝萼居然還笑嘻嘻的下閃下避,他著急的出聲提醒。「二哥,小心!」

  燕凝萼恍若末聞,不知道是嚇呆了還是怎麼樣,居然就站著不動,一副等人家撞上來的樣於。

  風光見他不讓,自己的馬奔得又急,根本來不及避開他,於是只好在狂奔之中拚命夾緊馬腹,將馬頭往旁邊一帶,黑馬便嘩啦嘩啦的沖進了溪裡。

  這突如其來的轉向使黑馬受了驚嚇,腳立起來不斷的嘶鳴著,將背上的她給拋了出去。

  只見風光在空中一個鷂子翻身,姿勢美妙的站在樹梢,身子還跟著枝幹輕輕的上下晃動著。

  她的姿勢瀟灑又優雅,但一開口卻是怒火衝衝,而且聲音還跟剛剛不同,變得渾厚低沉。

  「你幹什麼?!叫你讓開沒聽見,還是這麼大一匹馬你沒瞧見?」這人是呆子還是傻瓜?那個少年都知道要躲,偏偏就他像塊木頭似的呆站著。

  她可是有十萬分火急的事得立刻趕回家去,一刻都不能夠耽誤的。

  「你跟我說話嗎?」燕凝萼抬頭看著她,慢吞吞的問。

  「除了你之外,還有誰腳上生根種在路中間嗎?」她哼了一聲,從樹上翻身下來,用力瞪了他一眼。

  這位穿錦袍、大花臉,聲音匆男匆女的怪傢伙風光,正是鼎鼎大名的黃金名捕風光。她另有個閨名喚風月。

  黃金名捕裡就數以男人自居的她最強悍、熱血,也最以自己身為名捕而感到自豪、驕傲。

  她從小就想成為一個濟弱扶傾的江湖豪俠,十歲就拜在武林三雄之一的絕情門門下習武。

  絕情門只收男弟子,所以她便隱瞞了性別順利的師學絕情門門主,跟一堆男孩子一直雜混到十六歲才被發現是女兒身的事實。

  絕情門門主坦然接受了最優秀的弟子其實是女子的事實,因此風光成了這位絕世高手唯一的女傳人。

  從小在男人堆裡長大,她熱愛男人不受拘束的行為舉止,厭惡那些因為生為女兒身而得遵從的教條規矩,她希望自己是個真正的男子漢。

  她老是說自己是女兒身鐵漢心,而她亦扮男人扮得毫無破綻,很少人知道她是女的。

  就像她常說的,扮男人其實很容易,把自己當男人就行了。

  可是她的爹娘卻不能接受她的看法。二十歲以前她一向自認為男人,但二十歲以後,突然大家都來提醒她她是個女人,應該要盡生為女人的本分,那就是嫁個相公生一窩兒子。

  雖然她對這些提醒全是左耳進右耳出,然而去年發生的未婚妻逼婚事件,卻讓她至今餘悸猶存。

  唉!說起這樁烏龍婚事她就頭疼,原先她是為了追捕一名大盜而到塞北,沒想到一身男裝打扮及不羈的言行舉止,卻讓當地第一美人傾心不已,然而一心緝拿大盜的她哪有心思理會美人,更別提怎麼應允兩人親事的?因此在緝盜歸案後便理所 當然忘記在塞北的一切,沒想到後來卻突然接到那美人的信,說要親自到金陵與她拜堂完婚。

  當時情急的她趕緊向好哥兒們求救,叫他們來禮堂搶人,沒了她這個堂當然拜不成。

  景澤遙拒絕她還能理解,可是冷漓香答應了卻又沒來,實在是有點說不過去。

  還好有個瘋男人來大鬧禮堂,並擄走新娘,否則她可就麻煩了。

  只是到目前為止她還想不透那人是哪來的,本來她以為是冷漓香或是景澤遙找的幫手,可是之後卻又收到那消失多時的瘋男人的信,上頭竟寫著雖然新娘不是盈盈美人,但一見鍾情的兩人亦願共結連理之類讓她一頭霧水的話。

  而之後探親返家的父母得知此事震驚不已,痛加自省後下定決心要為她找一個歸宿,她那殺千刀的爹甚至對外大放消息,說她這個名聞遐邇的名捕是個貨真價實的女人,歡迎各家公子上門來提親。

  或許是名捕的威望太過,所以現在她還是乏人問津。為此,風家兩老天天咳聲歎氣,而她則是樂得繼續當她的男人。

  沒想到這個時候卻又憑空冒出了一個未婚夫,她不回去弄清楚怎麼行?

  「兄弟,你真是會開玩笑,我又下是樹,腳下怎麼會生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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