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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


  「有什麼好看的?」

  「當然有啦,秦淮河、紫金山、莫愁湖、雨花臺這都是很有名的,既然來了怎麼能不看呢?」

  「那你慢慢看吧,我先走了。」

  她死抓著他不放,一臉委屈的說:「你明天要去搶親,跟別人拜堂,今天陪陪我會怎麼樣?」

  那天風福又來傳訊,說風月要他儘快起程,一定要在十六以前來到風家,趕在拜堂之前攔住她的未婚妻。

  結果他們立刻出發,一路上除了吃飯、睡覺之外,根本沒停下來過。

  冷漓香看天色尚早,於是點頭道:「好吧。」

  盈盈歡呼一聲,拉著他就在街上跑,問明瞭人家紫金山怎麼去,興匆匆的拉著冷漓香玩遍了城內外,一直到夕陽西下。

  「晚了,該去風家了。」冷漓香真是佩服她的精神和體力,跑了一天了,她卻一點倦容都沒有。

  「還沒呢。」她拉著他往碼頭走,「到了金陵,不遊秦淮河怎麼行呢?」

  她招手要梢公將船駛過來,回頭笑道:「快來呀。」

  冷漓香一笑,也快步的跳上了甲板。

  船身輕輕的跟著水流晃動著,兩岸的燈火在河面反暈出一片朦朧的煙靄,秦淮夜色的豔麗和雅致舉世聞名,盈盈總算親眼見到了。

  華燈映水、畫舫臨波、歌舞昇平的紙醉金迷景象,那漾漾的柔波是如此的恬靜而平和,沿河的妓樓裡不斷飄出斷續的歌聲,經由婀娜的晚風送到了他們耳裡。

  盈盈聽那歌聲嬌媚,於是說道:「這麼多人在這唱歌,真是熱鬧呀。」

  梢公道:「到秦淮的公子不找個姑娘過來唱曲,那可就白來啦。」

  「真的嗎?」盈盈為了路上方便,早已扮作男裝,一聽能找姑娘過來高興的說:「快給我們叫幾個過來。」

  「那有什麼問題!」梢公扯開了喉嚨就喊。

  冷漓香只是笑著看她跟梢公說話,也不阻止。

  不一會,一艘小花舫從河邊轉了出來,船上坐了兩名女子,年紀看來都不大,一個手拿洞蕭、一個面前擺了一具瑤琴。

  其中一名女子細聲細氣的問:「不知道公子愛聽什麼曲?」

  「隨便,你們唱什麼我就聽什麼。」

  「那奴家就給公子彈一首相思行。」說完便一個叮叮咚咚的彈了起來,一個悠悠的吹了起來。

  盈盈笑著對冷漓香說:「人還沒走,她們倒害起相思來了。」

  「別鬧,聽人家彈琴。」

  「我偏要鬧。」她往前幾步,高聲道:「都停住!難聽得很,我來彈一曲。」

  兩名女子呆了一呆,同時停止了奏樂,只見盈盈飛身一躍,輕飄飄的上了她們的花舫,人一落地身子猛然往下一頓,便驚呼一聲,「賊妖女使計害我!」

  冷漓香眼看變故突起,盈盈動彈不得的躺著,兩名女子團團將她圍住了,他生怕她有個閃失連忙飛身去救,也跟著躍上花舫。

  突聽一陣細微的暗器嗤嗤作響、破空飛來,他也知道敵人放了梅花針一類的暗器,於是衣袖一揮將暗器盡數攏在袖上,人也跟著落了地。

  「司徒,你……」

  盈盈暴起出招,偷襲成功,纖纖玉指點住了他的穴道,讓他動彈不得。

  她笑嘻嘻的說:「該說你太笨,還是我太壞呢?」

  當初他點倒她時,說的便是這句話,現在她原封不動的送還給他。

  「我上了你的當,也只能任憑你處置了。」

  盈盈嫩臉一紅,掏出一錠金子往桌上一拋,對兩名嚇壞的女子道:「收著吧,多謝你們幫了這個忙。」

  她將冷漓香負在背上,從跳板走回原先的船上。「梢公,送我們到金陵最大的酒樓客棧。」

  「看到我很驚訝嗎?」盈盈笑眯眯的問。

  「盈盈?」西門歸雪驚喜的拉著她的手,「你怎麼會在這?」

  「我到朋友家來作客,早上在街上就看到你,我喊你你沒聽見。」她抱怨的說:「害我為了找你,可走遍了金陵啦。」

  其實她根本沒找,一想就知道他會窩在哪。

  西門這人就愛派頭、喜歡享受,要找他往最豪華、最氣派的酒樓穩沒錯。

  「那可真累了你了。」讓意中人這麼辛苦真是過意不去呀,要是早上就遇見了她,也不用勉強自己跟那兩個庸脂俗粉浪費時間了。

  「不會呀,我在這悶得很,又受一肚子氣,本來打算回京城去了。」她一臉很疲累的樣子,「既然遇到了你,就一起回去吧。」

  「誰給你氣受啦?我教訓他去!」

  「還不就是我那朋友的家人。」她假裝歎了一口氣,秀麗的眉頭皺得緊緊的,「我那朋友你也見過的,就是上次生病借住在聚香園的那一個。」

  「是她?」西門歸雪喜形於色的問:「她也在這?」

  「是呀,人家她可是金陵首富的女兒,叫作風月。」盈盈正經八百的說:「說到這就氣人,她爹娘逼她嫁給一個年過半百、齒搖發白的老翁,逼得她整天哭哭啼啼的,急得都想上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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