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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廢話,你住京城會跑到江興來砍柴嗎?」叮噹理所當然的說:「想也知道嘛!」

  「既然是在地人,怎麼會不知道這裡有這個?」他又朝小溪一指,「卻去跟老闆哀求討茶喝,還有呀,你看見他挑的那幾捆柴沒有?」

  「看見了,又怎麼了?」他說得好象有一點點道理。

  「大小差不多,切口也挺俐落的。」他笑了一笑,「柴刀呢?別告訴我他是用折的或是咬的,說是撿的切口也不會如此整齊。」

  他拿起菜刀,運氣其上刀刀一揮,一根胳膊般粗的樹枝應聲而斷,切口俐落、乾淨。

  他拾起樹枝拿給她看,「內力沒有小成的人,斷然辦不到。」

  若真是樵夫所砍的柴,應該有砍析、錯綜夾雜缺口的痕跡。

  叮噹恍然大悟,「那麼他們真的是壞人哪!為什麼他們要這麼大費周章的下毒害你?」

  「不是害我,是要害你。」他從來不跟人家結仇,人緣好得很,怎麼會有人要害他。他想了一想,「你是不是在名劍山莊看見了什麼不該看的?」

  「哪有呀,我一向很規矩的。」非禮勿聽、勿視、勿動她都知道的。

  「你一定知道了些什麼,或是看到了些什麼,所以那些人才會急著要殺你滅口。」

  「我已經把那天的事都告訴你啦,沒有什麼特別呀。」她都已經說了不下八百遍啦,他還聽不煩她可是說膩了。

  「你仔細想想,說不定有哪件事或是哪句話,太尋常,所以你沒察覺到有異樣。」

  人往往就是這樣的,因為覺得那是小事,所以就沒放在心上。

  但是對兇手來說,一件小事就有可能毀了他之前的佈局。

  「沒有、沒有。」叮噹猛搖頭,「我全都跟你說啦,真的沒有了。」

  「那就很奇怪了。」他雙眉一皺,想了一下又道:「好吧,上車。走了。」

  她隨口問:「去哪?」

  「府衙衙門。」

  「噢……啊?」她瞪大了眼,「去幹麼?」不會是想把她交給宮府,通知七香來抓她回去吧?!

  「我不回宮,我不去!」她一跺腳,不高興的說:「我不走!」

  「誰有那個閒工夫送你回去。」景澤遙笑道:「所謂雙拳難敵四手,我是去搬救兵啦。」

  「喔,嚇我一跳。」她拍拍胸口,放下了心中的大石。「我還以為你是要趕我回去呢。」

  「急什麼,回宮之前你還要到自足莊去一趟。」他想到就覺得好笑,「別忘了我姊夫還沒消息呢,哈哈!」

  「你去我就去,不然丁橙會欺負我。」叮噹不滿的道:「她那麼喜歡司馬,居然還敢對我那麼凶,要是我沒點頭,司馬也不敢對她好,哼!司馬會逃婚把她丟在禮堂,還不是因為本公主沒點頭,不許他成親。」才怪……不過這麼說挺威風的,說來過過癮也不錯。

  「那就請你手下留情,別亂攪和。」為了大姊未來的幸福打算,做弟弟的也得出幾分力。

  她看了他幾眼,突然笑了,「哈哈,要我手下留情撮合他們也行,不過你得答應我三件事。」

  景澤遙想了一想,說道:「可以,只要不違俠義,我能力所及的都能答應。」

  「那擊掌為誓。」

  他們雙掌交擊,聲音響亮。

  「第一件事來了。」叮噹嘻嘻一笑,「快點脫衣服,我要教你泅水。」

  「啊?」他愣住了。

  她雙手握住了他的手掌,把他拖著往溪邊走去,「大將軍都會了,沒理由你不會呀!」

  「別把我跟那只豬放在同一個秤坨上。」老是把他跟豬相提並論,很令人困擾的。

  「那當然,大將軍比你勇敢多啦。」她笑嘻嘻的說,雙頰微微的暈紅。

  景澤遙呆呆的看著她,心裡大叫糟糕。

  第七章

  「啊!」叮噹輕呼一聲,飛快的縮回手,小小的臉紅了。

  「你幹麼?」景澤遙將水囊扔給她,「你先喝。」

  「噢、謝……謝謝。」她剛剛伸手要拿水囊喝水,剛好他也反手去拿,結果兩個人的手碰在一起了。

  她像被雷劈到似的,趕緊縮回來,心虛到臉紅了。

  「你這幾天怪怪的。」他一臉狐疑的問:「是不是跟我那天昏過去的事情有關?」

  她是好心要教他泅水沒錯,不過用的方式也未免太過激烈了,叫他眼睛一閉、鼻子一捏,就把他踹下水,害他差點沒成了水鬼一隻。

  踩不到底、水又喝了不少,都已經快要滅頂了,他就是不肯喊一聲救命。

  那多沒面子呀!

  還好他命大沒事,醒過來的時候那丫頭紅著臉,怪裡怪氣的盯著他還站得遠遠的,活像他是什麼吃人猛獸似的。

  「噗!」他一這麼說,害她把滿嘴的水都噴了出來,趕緊擦擦嘴巴否認道:「你才怪哩。」

  「你到底做了什麼?」他失去意識的那段空檔,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否則她幹麼動不動就臉紅,沒事就盯著他,他一轉過頭去,她就又趕快看向別的地方,這種裝做沒事的樣子一定有事。

  「我救了你一命耶,你這是對待救命恩人的態度嗎?」叮噹有些惱羞成怒的說。

  「你還敢講,誰叫你把我踹下水,我還以為你是真心要教我呢!哼,真沒想到……」他又多哼了幾聲,橫了她一眼,一臉的不悅。

  「我是在教你沒錯呀。」自己沒用不說,還怪她的方法不對。

  人家盈盈還不是這樣教她泅水,先踹下去再說。

  「哪有人這樣教的。」什麼教人,根本就是在整人嘛!

  「我就是這樣學的呀,是你自己不好,不行了還不叫救命。」她看他動手動腳、忽浮忽沉的,一副很愉快熟練的樣子,誰知道他是快滅頂啦。

  景澤遙哼道:「叫救命是你的拿手絕活,你又沒傳授給我,我哪會呀!」

  「你!」叮噹舉起紛拳來,在他胳膊上撾了幾拳,「你嘲笑我是不是,欠打。」

  他挨了她幾拳,突然一臉頓悟的模樣,「喔,我知道了,我知道那天你做了什麼好事!」

  「騙人!」她突然面紅過耳,大叫道:「不可能的,你騙人!」

  「你一定是趁我沒醒的時候偷打我!難怪那天我覺得有些地方痛,你下手還真重,原來青紫是這樣來的。」

  她可真狠哪,連嘴唇都把他打破了。

  「才不是呢,我才不會欺負手無寸鐵或是不省人事的人。」她感覺到臉上火辣辣的。「我、我什麼都沒有做!」一聽就知道這不是由衷之詞了。

  那天……唉,真羞死人啦,她連回想都覺得自己實在膽大包天,居然做出那種事來。

  要是給人知道了,她怎麼做人呀?

  不行不行,死都不能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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