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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第六章

  夕陽已經落入了西山,薄薄的黑幕緩緩從天際降了下來,湖面上還閃著些許的微光,一陣笑聲輕輕響起來。

  「像我這麼聰明伶俐、天真可愛、活潑貌美,只是有點超重的小美人,怎麼會有人捨得殺呢?」掬起一把清涼的湖水,看著它從指縫流泄而下,叮噹是一臉的不解。

  她悠閒的泡在湖水裡,洗乾淨滿是蛇血的身子,解開了手鐐,只穿著肚兜和褻褲,她像只快樂的小魚。

  景澤遙背對著她,坐在岸邊一塊大石頭上道:「你還真敢講。」

  除了那些名過其實的讚美之詞之外,她說得也有道理。怎麼會有人要殺她呢?

  如果是因為她的身分的話,綁走她得到的好處比殺了她來得多呀,但那些蒙面人招招都像要置她於死地,到底她是做了什麼該死的事?

  「幹麼,不能自己稱讚自己嗎?」她哼了一聲,往悠悠碧水的深處遊去。

  小卒子那張嘴八成隻會吃飯和罵人,從來不懂得讚美人家,或是說幾句好聽的話來聽聽。

  以後誰當了他妻子,嘴巴是有福,耳朵可倒大楣了。

  跟他生氣不划算,平白讓自己氣得要命,他一點也不吃虧,算了,她公主大量,懶得跟他計較。

  「喂,你別越遊越遠。」他沒聽見水聲,於是轉過頭來,瞧見她往湖中央遊去。

  要是待會又喊救命,他可不知道該怎麼救啦。

  「知道啦。」她一聽見他喊,立刻掉頭遊了回來,「喂,這水很涼,你要不要下來遊一趟?」

  「不要。」他乾脆的拒絕。

  「幹麼不要?你這人真彆扭。」她撈起水往他潑去,「洗澡啦!哈哈哈……」

  景澤遙連忙站起來閃避,還好只有右袖濕了一些,「別胡鬧,洗你的吧,天都黑啦!」

  也冷啦,當心著涼。

  「小卒子,你不下來是不是因為不會泅水?」她游向岸邊,笑眯眯的說:「我說對了吧?!」

  「你管那麼多幹麼,不會泅水犯著你了嗎?」多事,誰規定人一定要會泅水,會吃飯就好啦!

  「呵呵……真的不會呀?」她向他招手,「把衣服脫了,我教你。」

  看在他老是煮飯給她吃,又救過她幾次的份上,她就大發善心軟教他如何泅水,免得以後要是坐船翻了船,那就死定啦。

  景澤遙看了她一眼,只見她柔順的黑髮貼在頸上、肩上,雪白的香肩露出水面,勻稱的玉臂穠纖合度雪白可愛。

  他正色道:「男人天黑了之後脫衣服只會幹一件事,我跟你保證絕對不是為了學泅水。」

  「不然是要幹麼?」叮噹好奇的問:「洗澡嗎?」

  景澤遙搖搖頭,「當然不是。」

  「出恭如廁總沒錯啦。」她一拍手,「猜對了吧?」

  「再猜吧,猜到就賞你……」他話沒說完,突然想到她是個妙齡少女,說這些話已經是太輕薄、太超過了,於是便閉口不說。

  「賞我什麼?」她興匆匆的問:「怎麼不說啦?」

  「沒事!你快起來吧,我們今晚不在林子裡過夜,前面有個小鎮,我們到那裡再歇息。」他轉過身去,快步的往前走,「快起來,別蘑菇了。」

  叮噹快步的涉水上岸,抓起放在石頭上的衣服,邊穿邊跑。「小卒子,我看到你臉紅啦,怎麼了、怎麼了……跟我說呀,到底是什麼事嘛?你幹麼臉紅呀,小卒子?」

  「囉嗦、煩!再吵就不給你飯吃。」

  夜色輕輕的籠罩了所有景物,皎潔的明月高高的升了起來。

  「大將軍,你好歹也是只公豬,能不能告訴我男人天黑脫衣服要幹麼呀?」叮噹坐在板車上,對著大將軍問道。

  「拱拱……」

  「你只會拱拱的叫!」她埋怨的說著,突然鼻子一癢,大大的打了一個噴嚏,「哈……哈啾!」

  「冷到了吧,活該呀。」景澤遙駕著牛車,幸災樂禍的說。

  不過那天晚上在客棧,入睡前的叮噹還是得到了一碗暖呼呼的姜湯,一整晚都睡得又香又甜。

  景澤遙橫了她一眼,「你不喝你的粥,盡盯著我看幹什麼?」

  還好冷漓香很夠義氣,給了他二十兩銀子,足夠他一路吃到名劍山莊去了。

  「沒事。」叮噹連忙埋頭喝粥,忍不住嘻嘻的笑出聲來。

  哈哈,他忘記給她上手鐐啦,看樣子他還沒想起來,她才不要提醒他,能自由活動雙手多好呀。

  「你是不是病啦?一早起來就傻笑。」怪裡怪氣的。

  「你才病了哩,人家我這叫做優雅的微笑,一點都不傻。」她抗議道。

  「隨便啦,快點把粥喝完。」他催促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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