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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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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直以為那少女寫著相思的意思是想念某人,卻沒想到過那有可能是個名。 溫雅爾奇怪的看著他,對他這個決定感到納悶不已。 這一點都不像上官殿會做的事。 他極不願和任何女人扯上關係的不是嗎?可是他肯讓常相思住進王府? 奇怪。 「你應該知道,常相思是我的朋友。」溫雅爾一肚子的疑問先壓下來,把他和她的關係說清楚,「我跟她不是你想像中的那樣。」 「我知道。」陽春曾經跟他過。 她很喜歡那個常小姐,幾乎是崇拜著她。 陽春口中的她,聰慧、善良,幾乎所有的完美全集中在她身上了。 他奇怪自己為何到這個時候才對她感到好奇。 是因為她的名字嗎? 雁兒停息在沙堆之上,煙霧彌漫著寒冷的河岸,曉月悄悄的穿透了林間,灑下大片銀白色光芒,無數的殘花在秋風之中亂舞,使得這個破曉前的寂夜有了些悲涼的味道。 夜半的露珠悄悄沾濕了野草,一明一暗的螢火蟲從荒蕪的仙女廟殘破的牆邊飛掠而過。 「螢火蟲。」一身黑衣的常相思輕輕的說著。 常歡最喜歡螢火蟲了,那人常常在這樣的夜晚到花園去抓螢火蟲,用她做的白紗囊袋裝著它們,吊在床上讓它們發光,而常歡總會高興的拍手大笑。 這麼多年過去了,她幾乎要以為自己忘記了,可是總是有一些亙古長存的事物提醒她,她並沒有遺忘那一段她發誓不再去想的過往。 在人前,她可以將自己的情緒隱藏得很好,獨自一人的時候,她總是顯得鬱鬱寡歡而心事重重。 就像再見到那人的時候,她也能用笑容掩飾自己的震和激動。 他已經不記得她了,他看向她的眼光和其他人並沒有兩樣。 匆匆的一瞥,禮貌性的頷首一笑,常相思知道自己並沒有在他心中留下任何印象。 有時候她是羡慕他的,畢竟遺忘了對他來說會比較好過。 而她是拼命的想忘,仍無法遺忘。 一陣秋風吹來,只見銀河橫空,還有幾點疏星伴著輝映,已經到了約定的時辰,袁遲也該來了。 正這麼想時,常相思跟前一花,已經多了一個高瘦的黑衣人。 「你來早了。」他手裡挾著個包裹模樣的東西,冷冷的說。 「是你來晚了。」她往前一步,輕輕的揭開包裹的一角,露出一張熟睡的小臉。 原來袁遲抱著的並不是包裹,而是個包在織錦外衣裡的小男孩,瞧樣睡得正熟,紅通通的兩頰,被汗儒濕的發貼在額上,常相思輕輕的為他擦汗,露出一種又愛又憐的神情。 「人你見到了,事情你卻沒有辦好。」袁遲盯著她,毫不留情的說:「王爺對你很失望。」 「我知道。」她伸出雙手,懇求道:「讓我抱抱他好嗎?」 他退了幾步,冷淡的說:「你並沒有帶回來好消息,失職的人沒資格獲得獎賞的。」 她應該更清楚的記住自己混進溫府的目的,並且應該更積極的展開行動的。 進入溫府四年,她的任務是分化溫雅爾和上官殿,以她的美色製造他們的衝突和對立。 但她令人失望了。 溫雅爾對她沒興趣並不是一個很好的理由。 而刺殺湛掩袖的任務沒有完成,更糟的是康王的手下不知為何知道了她的身分,她卻沒有殺她滅口! 常相思默然不語,眼裡懇求的味道更加濃厚了。 她該恨袁遲的,他不該在那個大雪紛飛的日子裡,將她從河裡撈起來,讓她成為一個探子、殺手,他不該用她唯一的親人要脅她,做她不願意做的事。 她真恨他那樣的冷酷而殘忍。 「紛雪,你要知道王爺並沒有很多的耐性。」袁遲冷酷的說:「如果你再不能令他滿意,後果會很令人遺憾。」 他把大手放在小男孩脖子上,語調冷淡而堅決。 「事情結束之後,我真的能帶他一起走?」她努力不讓恐懼表現在臉上,她不能讓他知道他的威脅嚇到她了。 「王爺一向話算話。」他說得斬釘截鐵。 她黯然的垂下睫毛,「我知道。」 當初她因為絕望拋棄了原有的名姓,袁遲為她取了一個名字:紛雪。 而她一直記得自己其實叫常相思,在被叫紛雪多年之後,她奉命近溫雅爾,卻在他問她叫什麼名字的時候,老實的說出了常相思三個字。 袁遲拿出了半塊王佩道:「王爺有個計畫需要你配合,另半塊玉珮找你,你就聽他的指示行動。」 她接過了玉珮,點頭道。「我會的。」 「為了他的安危,你最好盡力一點。」他哼了一聲,轉身就想走。 「袁遲,等一會,讓我再看看他!」她急切的:「求求你。」 「怒難從命。」他抱著小男孩,躍過破牆轉眼消失在黑暗之中。 常相思愣愣的站著,心裡感到一陣難以言喻的失落。 她的孩子,她懷胎十月辛苦生下來的孩子,每次只能這樣匆匆見他幾面,連抱一抱都是一種奢望呀。 她整理好自己的心情,在黑夜中緩步獨行準備回到溫府。 「常姊姊好興致,半夜不睡出來賞月嗎?」一陣清脆的笑聲響起,一個紅色的身影落在她跟前,攔住了她的去路。 「原來是你,康王的手下。」常相思一笑,「上次的傷好了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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