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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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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揚起了一抹微笑,「或許有一天,你可以的。」等到他看膩了她的笑容,等到他找到了另一個更相似于那個女孩的女子。 她就可以替他做事了。例如,轉送給另一個覬覦她,而他也剛好要收買的對象。 「沒有六個月。」一個身形頎長,臉上帶著一些稚氣的錦衣少年,搖了搖手裡的摺扇,用相當有自信的口吻說。 他,是當今安和皇帝上官喻的第七個兒子,南七王上官殿。 「錯了。」另一名作書生打扮的溫雅爾搖了搖頭,「正確來說,是五個月又七天。」 「你又怎麼知道?」上官殿不服氣的說。 他們所在的位置是一艘華麗的畫舫,輕輕的夜霧有如青煙般籠罩著河面,四處傳來的絲竹聲,使得入夜的秦淮河顯得動人而更加叫人著迷。 「我自然有我的可靠消息。」他得意揚揚的說:「掩袖,你說我說對了嗎?」 湛掩袖微微一笑,將原本看向河面的目光,放回身旁兩個爭論不休的人身上,「所謂的可靠消息,指的自然是我府裡那些嘴巴不牢靠的丫頭們了。」 「哈!」上官殿笑道,「原來是美男計呀!也只有那些丫頭們會因你七葷八素,把主子的醜事都告訴你。」女人呀,從老到小都是一樣的,見到好看一些的美男子,通通忙著暈頭轉向,嘴巴自然就忘了閉緊。 而這種情形,又以湛掩袖的安西王府裡最嚴重。會有這種情形,主因也是湛掩袖這個安西王爺的無所謂和毫不在意。上官殿從來沒看過比他還沒有主子架子的人了。 溫雅爾尷尬的笑了笑,「不管怎麼說,是我贏了。」 「你們拿我打賭。」像是習慣了似的,湛掩袖並沒有火氣。 「也不是,只是想說你這次能不能維持得久一些。」上官殿道,「你的侍妾數目大概是全京之冠。」 「換侍妾的速度也是。」溫雅爾接口。 湛掩袖是個無情卻又多情的人。他像是在收集女人似的,只要他瞧中的就一定會弄上手,而且百般的呵護和疼愛。他還喜歡看女人穿白色的衣裳,他的侍妾們個個像服喪似的,從頭到腳清一色的潔白。 湛掩袖可以縱容、寵愛一個女子,但都不久。 「那一個叫什麼名字?」上官殿想了一下,「就是你送給兵部尚書的那一個?」 「叫秋煙。」溫雅爾解答了他的疑惑,「當初咱們安西王以一千兩黃金的天價,將她從風月樓贖了回來。此事轟動全京,怎麼你倒是忘了?」之前他就是跟上宮殿打賭,湛掩袖對這個秋煙的新鮮感會有多久。 不出半年!當初他就這麼篤定的說過了。但上官殿硬是不信邪,想說湛掩袖這麼大手筆,一定是非常的喜愛她,絕不可能不到半年就膩了。 「嘖嘖,真是浪費呀!你是為了哪一位冷落了人家?」上官殿好奇的問。 「一個有著一雙清澈明眸的女孩。」湛掩袖老實的說。那個秋煙不再笑了,因為他的漸行漸遠而整日對他哭哭啼啼的。 他在她臉上瞧不見那對曾令他憐惜、喜愛的酒窩,那麼她也沒有留在他身邊的必要了。 當初,她曾說過願意為他做任何事,既然是任何事,當然也得包括幫他收買人心,他將她送給兵部尚書,不過是完成她的心願而已。 「你現在疼的女人叫什麼名字?」溫雅爾接著問。如果他猜得沒錯的話,他這個問題是白問的。 「她叫什麼很重要嗎?」名字對他而言並不是關鍵,相似度才是! 「當然重要呀!你不知道人家叫什麼,要怎麼喊她。」他笑駡道:「該不會喊甲乙丙丁吧?」 「或許。」他輕描淡寫的扔下一句,「你們今天是來盤問我的私生活的嗎?」 「當然不是,只是好奇而已。」上宮殿聳聳肩,「畢竟你那收集女人的怪癖,相當少見。」 「我不收集女人。」他只是在找,找他曾經許過的一個承諾。 他只是愛,那個在雨夜裡帶走他的眼淚和傷心的女孩。 在那個雨夜裡,他就已經不完整了。而他只是要把自己變完整,因此他在相似的女人身上尋找。 然而他只能想像,並不斷尋找眉毛像她、眼睛像她、鼻子像她、嘴巴像她、酒窩像她、臉龐像她、笑聲像她的女子。 那一晚,她穿著一襲白衫,所以,他要侍妾們全穿上相同的白衣,但是……她們通通都不是她。 他知道她們都不會是她,因為她的時間早在十二年前就已經停止了,她沒有機會長大。 「少來啦!你沒有收集女人,那你在幹麼?」好一個風流的安西王呀! 溫雅爾敢打賭只要湛掩袖一出現,家裡有女兒的人一定聞風喪膽,趕緊把女兒給藏起來,免得被他看上了,那命運,大概比被選到後宮去還慘。 不過他忘了一句話,叫作五十步笑百步,他溫大人的名聲也沒有好到哪裡去呀! 「我在找一個人。」 「找誰?」用這種方法來找人,還真是夠絕、夠獨特的。 他淡淡的吐出了一句,「湛掩袖。」 「嗄?」他們驚訝的瞪大眼睛,異口同聲道:「找你自己?」 「你真是個怪人你知不知道?」搖搖頭,溫雅爾實在不能理解這個安西王心裡在想些什麼。 照道理說,他們是很好的朋友,他應該瞭解他、明白他的。不過,事實卻是截然相反。 「我是個沒有心的人。」湛掩袖坦然的看著他, 「好了,別談這事了,說正事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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