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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動我可以,」他冷冷的說:「打了我的人,那就該死了。」

  傅蘭馨迅速的看了他一眼,居然覺得他那一向輕浮討人厭的臉,竟變得有些正義凜然。

  他是可以挨打的,可是她和程非是那群壞蛋不能碰的?她有一些小小的感動。

  在那一瞬間,她覺得她的心抽了一下,有一點點疼、有一點點發燙。

  程非哀叫一聲,雙手抱著頭,「師傅呀!」他早跟師兄說出來會害死師傅的,偏偏他不聽。

  要是師傅還手了,跟姜中堂的人對上,京城這個地方他們還能待嗎?

  都是師兄沉不住氣,壞了事。

  事情發生得很快!傅蘭馨只覺得她被轉來轉去,一下出拳、一下伸腳,所到之處都是呼痛聲,她根本看不清楚自己做了什麼,只見七八名大漢一個個疊在門外喊病,不是斷手就是瘸腿,個個鼻青臉腫的。

  柳馭煙哼了一聲,將她放了下來,對程非說:「灑鹽!關門!」

  程非連忙去因房抓了一把鹽,灑在那群瘟神身上,然後碎的一聲關門上了栓。

  「師傅,東西我都已經收拾好了。」他很有經驗的說。隨時都可以準備開溜。

  柳馭煙手朝後一指,「馬上從後門走人!」

  傅蘭馨一點都不明白的看著他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別問啦!快走。」遲了就麻煩了,明明叫她待在房裡別出來,都是這臭丫頭礙事,有正義感也弄錯地方了吧?

  傅蘭馨給他拉著跑,突然想到,「喂!你別靠近我!快放開我!」

  她一邊打他的手,一邊罵道;「我叫你離我遠一點!誰叫你剛剛抱我?快放開我,否則我要咬你了!」

  他猛然停下腳步,迅速的回過頭去,「閉嘴!」

  柳馭煙突然停下來,她根本來不及反應,於是直直的撞了上去,一頭沖進他的懷裡,鼻子懂得隱隱生疼。

  「要投懷送抱也排個好時機呀。」他持起她的身子,將她扛在肩上,「有空再好好疼你,現在先逃命。」

  姜中堂可是出名的小心眼和不好惹呀,唉。

  「去死啦你!」誰要他疼!一張嘴只會胡說八道,那群人把他打死了也算是件功德,她於嗎出來阻止?

  她一定是瘋了才會捨不得他挨打,她幹嗎管這麼差勁的人的閒事?

  §第七章

  「這是什麼?」傅蘭馨接過程非手裡那碗還冒著白煙的東西,一股藥味鑽入好的鼻孔,「唉唷,是藥!臭死了。」

  她最怕這些東西了,平常打個噴嚏就要吃一堆補藥,她怕都怕死了,所以生病寧願裹著棉被睡大覺,不吃任何藥。

  程非拉過一張凳子,催促道;「快喝吧,喝完了我要回去睡覺啦。」

  「你就當做我喝完了不就好了?」」她繼皺眉,牽動了左眼上的傷,有些疼。

  一個女孩子家眼睛腫,真是難看極了。柳馭煙只顧著喊他的俊臉一塌糊塗,一到這個小鎮就把他們扔在客棧,自己急忙找大夫看傷去了,也不想想她和程非也需要醫治,真是有夠自私的。

  還是程非善良,雖然她很討厭吃藥沒錯,可是至少他關心她的頭痛和耳塞,想到拿藥來給她吃。

  「程非,柳馭煙這麼自私,又老是創喚你,你當初幹嗎拜他為師呀?」一定是被拐來的。

  「因為沒有人要我呀,」他聳聳肩,臉上露出一種不屬於十六歲孩子的滄桑。

  「我很小的時候,我爹就去世了。」他盯著燭火說,「我大伯嚷著說要分家,我娘沒有依靠,不得已之下只好答應。

  「大伯給了我們一間小屋子,我娘靠幫人家做些粗活來養活我,可是我十歲那年我姐就找我爹去了。

  「我大伯很壞的,他把屋子收回去,將我趕到街上,害我餓得快死掉,只好偷把人家的地瓜裹腹,結果當場被主人抓住,可是他們居然沒人打我、罵我,以前我的經驗是,偷人家東西一定會被毒打一頓。

  「之後他們還把我帶去給輕煙姐姐照顧。後來輕煙姐姐要嫁人了,就通知師傅回來,結果師傅就帶著我四處跑,六年前才到京城來。」

  他歎了一口氣,「現在得罪了中堂大人,京城是不能再回去了。真是可惜,難得師傅在京城能賺那麼多的錢。

  「但之前在善安時,要是師傅別打布政司,說不定還可以多賺一些。」

  「他幹嗎沒事打布政司?」傅蘭馨好奇的眼明兒有神,「他又得罪了人家?」

  「不是啦!」程非搔了楊頭,「善安布政司居然是我大伯耶,他花錢買了一個這麼大的官位坐,真的蠻厲害的。」

  「啊?」這麼說柳馭煙那傢伙是為了替程非出氣,他有這麼好心?他不是都以欺負程非為樂嗎?

  「別人得罪了師傅那役關係,」程非哈哈一笑,「不過師傅最護短,不管如何他都先護著自己人,呵呵。」

  傅蘭馨啪啪的說:「那你還想整他?」人家對你……似乎也不錯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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