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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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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奶奶的,哪有這種事。」她給他看得渾身發毛,只覺得一個頭兩個大。 罵粗話,再多加一下,「五百一十一下。」 「你要講理一點不能老是欺負人,老……我的意思是說,這事說給別人的奶奶聽,她也不會相信的,這可不是什麼粗話,不能算。」好險,差一點老子兩字又要脫口而出,多挨一下。 「你要是怕痛就還錢,別說我欺負你,我是很講理的人。」 「我哪來的錢?我的錢全都給了那個鐵匠了。」溫瀾懊惱的說,都怪她自己胡塗,也怪秋月雞婆,沒事繡了兩個一模一樣的荷包幹嗎? 害她把全部的家當都送給了鐵匠,她以為那天她帶出去的荷包是裝銅錢的,嗚嗚…… 她用十萬一千多兩的銀子買下鐵鋪的壯舉,金希爾早從小狗子口中得知,此時聽她自己親口說出來,卻難舍心痛懊悔的模樣,不免覺得好笑。 若要說她不知道行情亂買恐怕未必,這糊塗姑娘當時不知道自己到底花了多少錢買鋪子才是真的。 「沒錢?那寫借據也行,只要寫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我是不會反對你賒欠的。」 看著那支打人很痛的戒尺,再衡量了到門口的距離還有兩人體型的差距之後,溫瀾決定好漢不吃眼前虧,「好吧,老……我寫。」她及時改口,戰戰兢兢的思索著自己的下一句話有沒有害她挨打的危險,「我不是真的要在這邊當丫頭,你只是開玩笑的對不對?」 他搖搖頭,一臉同情,「很遺憾的,是真的。」 「你真可惡。」反正欠五百多兩也是欠,欠五萬多兩也是欠,她不管了,一定要說個痛快,「你這人心眼實在太小,一點度量都沒有!老子覺得你像猴子,那是事實也沒冤枉了你,你用這種小人手段把老子變成丫頭不覺得可恥嗎?」 「一點都不覺得。」金希爾無所謂的說:「我講過很多次了,罰你三年苦役是因為你縱火焚屋,至於說我心眼小沒度量的事,我還沒跟你計較,侮辱朝廷命宮是要杖責五十的,你的屁股至今沒開花,是因為本王爺度量大。 「還有,你又多欠了我三兩。」 她氣得撇過頭去,雙手合十,從破了一個大洞的窗朝天祈求道:「菩薩呀、太上老君、王母娘娘、玉皇大帝,隨便哪個神都好,快來一個響雷劈死這只臭猴子吧。」 青天沒打下個霹靂來,倒是金希爾在她身後響了一個雷,「總共五百一十五兩,快寫。」 她到底為什麼會為這種男人害相思了十多年,浪費了十多年?而她現在受罰的原因,還是因為他十多年前說的,他喜歡男人…… 要不是他那句話,她哪會拼命的把自己變成男人,學習他們的行為舉止?甚至還要求老管家的獨生子訓練她,弄得他差點沒瘋掉,居然偷偷溜掉跑去從軍了。 說來說去、追根究底都是他的錯,她最無辜、最可憐呀! 「你知道一簍雞蛋多少錢?」謝嫂子頭痛的問:「你知道嗎?」 溫瀾老實的搖搖頭,「不曉得耶,應該不貴吧。」 「是不貴,但是也沒便宜到砸爛了讓人不心疼的地步。」看著流了一地的蛋白蛋黃和碎蛋殼,掌管廚房的謝嫂子總算知道為何城裡的人都叫她災星,而且還佩服王爺的勇氣,居然在知道她砸遍全城的鋪子之後,還敢把她留在府裡當差。 「都說那是意外了。」溫瀾雖然有些抱歉,可是還是覺得錯不在自己,「第一,蛋就蛋嘛!外面裹著泥巴,老子怎麼知道這是蛋?看起來就像石頭呀!石頭是摔不爛的吧,所以老子以為那是石頭,摔爛了也不能怪我呀。 「第二,廚房裡居然養耗子、蟾蛛什麼的,把老子嚇了一大跳,這才會摔爛了那簍蛋。總之,不是老子的錯。」 謝嫂子無語的看著她大言不慚的推卸責任,心裡是百感交集,愣了一下才喃喃的說道:「那不是泥巴,是米糠呀……而且那也不是老鼠和蟾蛉,是田鼠和田蛙,都是晚上的菜色。」 這丫頭被罰三年苦役是不能支領薪俸的,那表示她不能把損失從她的工錢中扣,她身為廚房管事也只能自認倒黴,掏腰包出來把東西補齊,她怎麼這麼倒黴呀。 「溫姑娘,我看你以後不用進廚房幫忙,就在外面跑腿就好了。」 跑腿總不會有問題了吧? 可是當溫瀾把蔥買成蒜,把白米買成糯米,把鴨蛋買成雞蛋,就連幫忙上菜到飯廳都會因為迷路而誤了時辰,或是因為東西看起來很好吃而先喂飽自己,忘了主子還在挨餓後,謝嫂子發現跑腿也有問題。 所以她改命令溫瀾只要負責將庭院掃乾淨便可,但她卻有本事將花園裡的沙土全掃到庭院裡來,不僅謝嫂子大家都覺得忍無可忍。 王府裡的下人並不多,但個個都資深而且忠心,因此當他們有所抗議和不滿時,金希爾便不能置之不理。 這也就是為什麼現下溫瀾又站在明鏡軒裡,被他上下打量的原因。 「你每天都要想些不同的花招來闖禍,從來不會覺得頭痛嗎?」她再差一小步就能達到天怒人怨、人神共憤的境界了。 「我什麼時候又闖禍了?」她憤憤的說道。 她可乖巧的呢,叫她當丫頭她就當丫頭,別說連抱怨的話一句都沒有,就連擺出難看的臉色也沒有,人家叫她搬蛋就搬蛋、買菜就買菜、送飯就送飯、掃地就掃地,可連一句不幹都沒說過。 現在居然冤枉她每天想著不同的花招闖禍,還問她會不會頭痛?這麼諷刺的話,她怎麼會聽不出來? 她跟他講話得戰戰兢兢、提心吊膽,生怕又冒出什麼他覺得不雅的話,又多欠他一兩銀子,她都已經這麼辛苦了,他還要講這種刻薄話陰損她,實在有夠沒道德的。 「你可真遲鈍。」金希爾十指交握,看著她考慮了一下,「好吧,從現在開始你到我房裡當差,服侍我。」 溫瀾或許是個好好主子,可卻是個糊塗丫頭,他讓她來服侍他還是冒了大險。她這種人是天生的富貴命,就像他一樣。 只是她是糊裡糊塗的享福,而他錦衣玉食的生活則是建立在百姓安居樂業上。 當一個太平王爺,總比當一個亂世皇帝好,因此對於任何想陷百姓于火深火熱之中的野心家,他是絕不寬貸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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