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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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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七王便是如此,他寧願人家說他對小事急躁、對大事窩囊,也不輕易接受挑釁,他關心的是守軍的安危和百姓的生活,一日受不了敵人的挑撥出關接戰,只有兩種結果。 打贏的話,勞師動眾兵土死傷;打輸的話,關內百姓生活受到影響,而敵方將以為月牙關好取,下次或許就大軍壓境直接發起兩國戰爭了。 「我怎麼能同時是最具威脅性,也最不具威脅性呢?」金希爾好奇的問著。 邊日向分析道:因為你的性子是最讓人捉摸不定的。代二王近日身體不適較少理事,南四王一向野心勃勃雄才大略,若皇上真的擔心皇位不保,南四王是最主要的因素。而莊五王膽小懦弱沒有主見,很容易受南四王操控,邊六王雖然狡猾兩邊討好,但還是傾向南四王的時候居多。」 他頓了一頓,才繼續說:「而你動向不明,若投向南四王那麼就是具有威脅性的;若你效忠皇上,自然不具威脅性。」 他知道南四王不斷派秘密心腹前來遊說宗七王聯合出兵,只是宗七王的拖字訣用得好,至今未表明任何立場,所以南四王和皇上都想拉攏他,可又對他嚴加戒備。 「你想得真多。」金希爾哈哈大笑,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真是個有意思的人。」 他會這麼說,應該已經是認定了南四王必反,只是還沒作好準備而已。 「是嗎?」邊日向也笑了笑,不遑多讓的說:「而你是個讓人看不清楚的人。」奉派到月牙關四年多來,他們的關係不只是上司與屬下,友情在他們的關係和生活中,占了絕大多數的比例。 「太容易讓人看透,不好;太容易看穿別人,也不好。」金希爾像是在說給他聽,又像在說給自己聽,「有時糊塗,很好。」 寬廣但彎曲的街道上傳來一陣的答的答聲,那是馬蹄落在石板路上的聲音。 好奇的人們紛紛從古老且覆蓋了一層黃沙的屋子中探出頭來,看著整齊行過的騎土和一輛華美馬車,人人在發出驚歎之餘,不免好奇的交頭接耳,議論起這意外的訪客從何而來。 溫瀾好奇的在車窗邊張望著,經過在陽光下閃閃發亮的月牙泉時,她那因為長途顛箕而老是皺著的小臉,終於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從繁華富庶的安和一路向西北行,過了漢中之後景色逐漸荒涼,人家也愈來愈少,舉目望去盡是黃沙、粗梁和永無止境的漫漫長路,在進入了綠意盎然而生機蓬勃的月牙關,她差點要以為這裡是西方極樂世界。 「這地方真漂亮。」整齊的街道,古老但雄偉的房舍,衣著整潔一臉笑眯眯的人民,來來往往的各式商旅,街角傳來辛勤的鐵匠當當的打鐵聲,客店夥計殷勤的招呼行旅商人們住店,各種南腔北調彙集在這奇妙繁華的古城內,形成了一種安詳而平和的氣氛。 「是呀,這裡還真像京城裡繁華熱鬧,就連路都大許多。」宮女素娥接口道:「我還以為西塞都是窮苦地方。」 她還以為來這裡會吃苦頭呢,看樣子她把邊關的生活想得太糟了。這也難怪,她一直都在禦書房裡當差,吃用比一般宮女好些,後來又因為她細心、恭謹,所以皇上特別命她陪溫姑娘出嫁,照料她的生活起居。 她和秋月都是溫姑娘出發之前才調到她的身邊服侍的,這個溫姑娘不說話時倒是氣質高雅,但一開口卻是粗魯不文,滿嘴市井粗話。 秋月笑道:「我聽人家說宗七王掌管這裡十多年,百姓的生活比以往好過多了。外派的諸王裡面,就以宗七王最得人心。」 溫瀾樂得眉開眼笑,「是嗎?老子早就知道他會有出息。」 她就說她很有識人之明,早在她五歲那年就知道他會很有出息的。 那年宗七王奉命到揚杭巡視運河工程,身為揚杭富商的溫多金為了打好政商關係,自願負起招待的任務,在花園後頭興建了一座別館,接待這群從京城來的貴客,她跟二姐很好奇,總是故意在別館外面溜達閑晃,卻一直見不到那個據說俊美非凡的七王爺。 一日下午天氣炎熱,就連喜歡在外面玩耍的二姐都不跟她出門,她只好自己到湖邊玩耍,卻為了采一株水邊的蓮花而失足墜湖。 結果剛好給在湖中享受泅水樂趣的宗七王順手撈了起來,從此她對他一見鍾情,三天兩頭賴在他身邊,跟著他到處去,而且還指天咒地的說她長大以後一定要嫁給他。 誰知道宗七王卻瞪了她一眼,不耐煩的說他喜歡男人。 從那天起,她人生的目標就變了,她決心要成為一個男人,讓他死心塌地的愛上她。 「溫姑娘,你千萬別再說那兩個字啦。」素娥微皺著眉,「待會就要到七王府,在這之前你還是先換衣服吧。」 這個溫姑娘美若天仙,清靈飄逸得有如不食人間煙火誤墜凡塵的淩波仙子,可是偏偏一開口就是老子和他奶奶的,又不喜歡穿華貴隆重的仕女服,老是作男裝打扮,看起來非常奇怪。 「是該換件衣服。」溫瀾點點頭,拍了拍身上的砂粒,然後從箱子裡翻出一件月牙白的素面袍服,又拉出了一條金線鑲邊的同色腰巾,「這件好了,一定能讓金希爾看得目不轉睛。」 秋月抿嘴笑道:「溫姑娘,素娥的意思是要你換上女裝,打扮一番,否則要給宗七王見著了你現在的模樣,只怕他會不高興。」 「堂堂男子漢穿女裝?你想害我被眾人恥笑嗎?」溫瀾堅決的拒絕了。 「可是,」秋月笑得眼睛都彎了,「你本來就是女孩子,穿女裝有什麼不對?」她和素娥不同,她很喜歡這個天真爛漫,又有些稀奇古怪的溫姑娘,兩個月漫長的路途下來,與其說她是她的侍女,還不如說是她的朋友。 對於恪守規矩一板一眼的素娥來說,不論溫姑娘多沒有架子,主子就是主子,奴才是要嚴守分寸的,只是她的任務除了服侍她以外,還有教導她禮儀規矩,因此一路上她總是苦口婆心的勸著,希望主子能夠改改像男人的舉止,至少在見到宗七王的時候,她得表現出一個完美的新娘形象。 「老子只是外表像女人。」溫瀾不耐煩的說:「心裡可是個鐵錚錚的好漢子。」她拍拍自己的胸脯,驕傲的抬高了小巧的下巴,「再叫老子穿女裝就是存心侮辱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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