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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貝宜久大叫「你敢碰我的頭髮你就死定了!道士沒頭髮能看嗎?我又不是和尚!」他一邊掙扎一邊大喊。

  段小莫貼在他身上,用一種很親昵的姿勢碰觸著他,叫他困窘得不得了。

  「段小莫!快放開我!」這兩個絕代漢果居然這樣對何他、合力欺負他,他真是陰溝裡翻船,想都沒想到會有這一天!

  「不要!我要你陪我!」段小莫展現出她難得的固執脾氣,緊緊壓住他。

  司空岱想想也對,道士少了頭髮的確有些不倫不類。「你別動,要是割斷了你的喉嚨,你就要來跟我做伴了。」他奮力的按住他的手,將匕首貼在他臉上「不然用鬍子代替也好。」

  「放開,我自己來!」貝宜久心不甘情不願的說,留小莫,快點起來啦!一個姑娘家賴在男人身上能看嗎?」

  「你不是男人,你是道士。」司空岱利落的剃掉貝宜久很自豪的鬍子,「年輕多了。」

  他哈哈笑著,放開了貝宜久,覺得以前被他欺負的怨氣都忖回來了。

  「你還不起來,打算賴一輩子是不是!」貝宜久沒好氣的對段小莫說。

  她臉一紅,連忙爬起來,總覺得剛剛好像做了壞事。

  「真是被你們兩個絕代雙呆打敗!」貝宜久一把搶過司空岱手上的鬍子,憤憤的把它丟到洞到,「好啦好啦!歡喜大團圓,這下你們滿意了吧!」

  「滿意!」司空岱大笑道。

  段小英也笑得開懷,「現也滿意。」她好開心呀。

  司空岱安慰地,「你沒有了鬍子,可是俊俏多了。

  「呆子!」貝宜久忍不住笑駡,「本道人不管有沒有鬍子,一樣玉樹臨風、卓爾不凡。」

  「吹牛!」段小莫呻道,一張小臉笑得紅通通的。

  三個人鬧了一陣子,司空岱吵著叫貝宜久超渡亡發,又是一陣吵吵鬧鬧、嘻嘻哈哈的完成葬發儀式之後,大家都覺得累了,三個人就躺在草地上,看著天上的繁星與盈月。

  段小莫疲倦的閉上了眼睛,用微翻過去,蜷縮著身子甜甜的睡著了。

  司空岱突然歎了一口氣「接下來該怎麼辦?」

  「就像平常一樣呀,找只肥來采宰了,重新攢錢嘍。」貝宜久故做輕鬆的說,「還能怎麼辦。」

  「明明知道我說的是小莫。」他爬起身來,抱著膝。」她真是個好姑娘。

  貝宜久嘴巴嚼著一根草,不知為何覺得心煩意亂「找個大城鎮把她賣了也好。」「真的要這麼做?」他有些猶豫了,小莫單純善良不知人心險惡,她是這麼的相信他們,可是他們對她卻是不懷好意。

  只宜久翻過身,看著段小莫睡得香甜的臉龐,沾上了一塊污泥,他忍住想幫她擦乾淨的衝動,然後說了一句他從來沒想過他會說的活「是不是有些東西銀子也買不到?」

  他在段小莫身上看到的,一直是屬於人性的光明面。她純潔而無理,善良而體貼,讓他覺得迷惑而驚訝,怎麼會有人把旁人看得比自己還重要?

  他不懂。

  司空岱則是一副很有感觸的樣子,「我不知道,或許吧。不過這世上有一種奇妙的東西,叫人為它死了也甘願,我想那的確是用銀子買不到的。」

  「是什麼?」貝宜久奇怪的問。這個小鬼,瞧他說這句話說得多麼的蒼涼,多麼的有感情回。

  仿佛他是為了那一種奇妙的東西而死似的。

  「你不出的,這是秘密。」他一到很慪重而嚴肅的樣子「等遇到了,你就會知道了。」

  「幹嗎呀神秘兮兮的。」瞧瞧他嘴邊那抹無奈的關容,像是他這個年紀的少年該有的嗎?

  「用說的說不明白,一切發你自己去體驗、去感受。」司空岱一臉報嚮往、很緬懷的樣子,喃喃的說:「只要能再見一面就好……死了也甘願。」

  那起風的日子,那掀開的轎來,那雪白的玉指,那驚鴻的一瞥,那傾城的一笑,那依稀的香味……他深深的回憶著。

  貝宜久靜靜的躺著,垂下了眼眸,卻看見自己的大手,輕輕的覆上了段小莫那只有些冰涼的小手。

  一會就好,讓他體驗一下什麼叫做牽手。或許他該學著去關心別人,就從牽手開始。

  第六章

  對從沒有露宿野外經驗的段小莫來說,清晨的陽光是痛苦的。

  她是那種睡到日上三竿才會醒過來的人,所以當貝宜久咒駡著把她抱到小溪旁去梳洗時,很高興山自己找到了這個女呆子的缺點——她很會賴床,而且睡著了就叫不醒。

  冰冷的溪水暖到她臉上,她打了個噴嚏才醒過來,哈啾!好冷喔。」

  「廢話!你要到處亂睡,沒死也算運氣好了!」夜半露重,她又叫不醒,害他只好扛著她摸黑走路,她睡得香甜,他可是倒在了大楣。

  段小莫揉揉眼睛,起身掬起湧水梳洗,含糊不清的說:「阿久早、阿岱早。」

  司空岱笑嘻嘻的說:「小莫也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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