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花兒 > 棺材姑娘挑君 >


  王大夫給她氣得說不出話來,只是用力的從鼻孔噴著氣,把鬍子吹得老高一手指著她渾身發抖,半天都停止不了。

  這位老伯一定是高興得說不出話來了。瞧他的樣子就像她爹那天要再娶一樣,開心得無法言喻。「那就這麼說足嘍,我明天拿過來給你看如果你喜歡的話,我再幫你多上一層塗,謝謝你的惠顧。」她蹦蹦跳跳的路走。心裡的法興真是無法用筆量形容。

  氣憤的轉過身,王大夫搶過小三子拿出來的一碗鹽,一邊抓了幾把往街上曬一邊大喊,「瘟神別進我家來!」

  因為太過氣憤,他地沒注意到石階旁的那支掃帚冷不防腳下一絆。整個人便往前一撲,飛身跌到街上去,手中的碗落在地上打了個粉碎,鹽也散了一地。

  下巴重重擔到地上的他斷了幾顆牙齒,他捶著地哀叫:「瘟神……」

  皎月沉,星光稀,涼風頻送,已是子醜交接之時了。

  在一個陣悄悄的花園裡。擺了一個祭壇。祭壇上燃著的三灶清香轉眼就快燒到了盡頭,兩旁臘地的蝕火忽明忽暗的閃爍著。

  一個頭系綸巾,身穿道袍的道土背對著祭壇,猛然一聲大喝打破了深吸的寂佛,嚇得站在一旁的林員外差點叫了出來。

  道上使一個早地拔蔥,身子猛然躍總數尺後,在空中一個後空翻,落下來之時他右手抓住了祭壇上擺放的一柄桃花木劍,左手抓起一疊黃符。

  「神君有敕、速起青、神威一振,斬斷百邪,萬魔成發,急急如律令!」他一邊舞著劍一邊念念有詞,姿勢煞是好看。

  他話聲一落,木劍對著園中矮松下的一顆大石頭一指「起!」那顆大石頭左右晃了晃,離地數寸之後又「砰」的一聲掉下來。

  道土左手提個劍指,右手術劍又指,喝道「起、起、起……」他的語氣聽來已經顯得急躁。不若剛才沉穩了。

  那顆大石頭又開始左右晃動,離地約其一尺高平穩的飛人眾人後頭的廳堂中。他嘴裡念念有詞,手一揚就看見他手上一疊符咒不斷的往前飛,粘在石頭上。他不例又一指,再喝,「下!」

  那石頭真的乖乖的停了下來、一動也不動的立在一方梨花木桌上。

  道士裝模作樣的用衣袖拭了拭根本沒流汗的額頭,「總算大功告成。」

  林員外一臉又驚又喜的迎上孔,「貝真人,成了嗎?」阿彌陀怫囑、希望貝真人已經把那個惡鬼趕走了否則他一家老少可負的是吃睡都無法安穩。

  也不知道他林家是沖隆到什麼,三天前就開始鬧鬼,弄得全家是雞飛狗跳,沒人敢住在這裡。還好貝真人雲遊四方經過這兒,看見他們家屋頂上方有一股鬼魅之氣,於是主動上門要幫他們抓鬼除妖。

  剛開始他看這只真人年紀輕輕,還不大相信他有什麼能耐,可是鬼實在鬧得太凶,不得已之下也只好姑且信他。沒想到他還真有本事,人才一進大廳,原本四處亂飛的家具全都乖乖回到原位,沒人碰又自動開關的門也不再作怪。

  之後貝真人拿出一面鏡子,四處看了看,就說花園裡有風惡鬼,要在子醜交接之時設法抓鬼,眾人當然連聲應允,速速設起祭壇。

  如今親眼瞧見見真人的神通,他不由得佩服得五體投地。「當然,有貝某人出馬,什麼牛鬼蛇神都得退避三舍!」只宜久得意揚揚的說,「那塊石頭裡的惡鬼已經被我用符咒封住,再也不能作怪了。

  「是是是!」林員外滿臉笑,豎起了大拇指「貝真人法大高強,果然不同凡響。」

  貝宜久哈哈一笑「好說、好說,林員外實在太客氣了。」

  「不不不,一點都不!」林員外真的很感激。「貝真人幫了老朽這個大忙,叫老朽永志難忘,如此大恩大拍不知該如何報答。就清真人在寒舍小住幾天,老朽也好命人準備些齋菜素果款待真人。

  貝宜久搖了搖頭,「本真人辟谷數年,不沾人間飲食已久,你的好意我心領了。」

  林員外聞言更是佩服了。這位見真人好幾年不吃東西,居然還活得好好的,說不定他已經七老八十了可是因為勤加修練,因此才會返老還重,看起來像是二十出頭的小夥子!真是太難得了,居然會給他遇上這麼個道行高深的人。

  「不過,」只宜久正色道:本月人雲遊四海,四處募款就是為了重建白雲觀,若是林員外有心,不如就樂施一些做做功德吧。」「哪當然!」他一口應允,連忙命人用布包了幾兩銀子出來。

  只見貝宜久閉目斂後,緩緩搖了搖頭。」這三兩銀子就請員外自己留著吧。」

  太厲害了!林員外暗暗心驚,這位見真人合著眼居然能知道布裡頭包著三兩碎銀,難不成是練了天眼通?

  於是他馬上換上一包三十兩的銀子,順便請教貝宜久一些延年益壽的方法,直到天色將明,貝宜久非走不可時,他才依依不捨的送他出門。

  看著他衣袂飄飄,仙風道骨的執著拂塵走遠,林員外遺憾的歎了一口氣,真可惜他不肯長住呀,這貝真人簡直就是個活神仙了!

  轉過一個彎,貝宜久把手上那把排塵往背後一插,有些猴急的蹲了下來,把林員外交給他的小布包放在地上,六手八腳的將給打開,看見日花花的銀兩,他樂得嘴都闔不攏。

  他拿起一錠銀子放到嘴邊親了一下。「三十兩!哈哈哈……三十兩!」

  「一半是我的!」一個聲音有些不滿的響了起來「你別又想獨存。」

  「你辦事不力,所以要扣十兩。」貝宜久將銀子分成兩堆,從右邊那堆拿了十兩銀子。放到左邊那堆。

  「我什麼時候辦事不力了!」那聲音依舊和當不滿甚至有些憤怒了。

  只是奇怪的是,在這天色微明但仍寂靜無人的長街上,只有貝宜久的人影,另一道聲音好似出自空氣裡。

  「剛剛在祭擅做法時,我說『起』的時候你拖拖拉拉的,差點害我穿幫,那不是辦事不力是什麼?」

  「那你幹嗎不選一顆小一點的石頭?很重你知不知道!」司空岱不高興的說。

  他又不是故意的,那順石頭那麼重,地搬不動那也沒辦法呀!「況且又沒有穿幫。」他哼了一聲,「你想獨吞銀子以為我不知道嗎?」

  「要是真穿幫了還得了?」貝宜久皺起眉。「你嫌我還不夠倒黴嗎?阿呆!」被這只莫名其妙的鬼給纏上了,不是倒黴是什麼』?

  還好這又叫司空岱的小鬼還滿好相處,也挺聽話的,裝神弄鬼的幫他賺進了不少銀兩,否則他早三兩下把他給甩掉,哪裡急得他在這裡囂張。

  「說了幾百次,是阿岱不是阿呆!」司空岱不滿的大吼,一個清秀的少年陽浮在半空中。

  貝宜久揮了揮手,有些敷衍的說,「隨便啦,還不是都一樣?」說著他有些捨不得的多看了銀子兩眼,才喜滋滋的將錢用布包好收進懷裡。

  反正都叫這麼久了,他也應該習慣了吧!到今天還在跟他吵這件事真是小孩子脾氣。

  司空岱氣呼呼的嘟著嘴,覺得自己當人時倒黴連當鬼都不見得幸運。要不是為了躲避鬼差,他才不跟這個既小氣又膽小,精明又死愛錢的臭阿久為伍!

  光會叫他去人家家裡搗亂、嚇人,他再裝模作樣的假扮道上去做法收鬼,然後大賺一筆。聽他剛剛跟林員外說他辟譽好多年了,真讓他想吐!明明是先到酒樓去吃了個酒足飯飽才上門抓鬼,虧他還有臉說自,己不食人間煙火。

  不過憑良心說,只宜久這人還算不錯,就是死愛錢。大概上輩子是窮死的,所以這輩子最大的樂趣就是摸銀子。瞧瞧他那副有銀萬事足的陶醉模樣真是受不了」

  貝宜久的身世其實也挺可憐的,他從小父母雙亡給舅舅帶到白雲觀去,充做打雜使喚的。要不是他舅舅說他似乎有將王之相,不大想給地受戒當道土,說不定他早就做了真道士,也不用像現在這樣裝神弄鬼的到處騙錢了。

  而他司空岱雖然父母健在,他卻是英年早逝,十七歲就翹辮子,要不是欲捉他的鬼差在他頭七回家看爹娘時,貪唱他們家準備的美酒,醉倒了之後,說出有個叫貝宜久的男子是陽年陽月陽日陽時生的大陽人,鬼要是在他身邊,他們會聞不到用的陰氣,他也不會找上他。

  他之所以還不想轉世投胎,找上貝宜久,是希望他能幫他一個忙,找到害他早死的大仇家。

  沒想到他第一次就把他給嚇暈了、第二次只宜久有了準備,拿起桃花本劍準備收用,不過他才不怕地,他一點道行都沒有,只有架式騙得了人而已。

  其實他會這麼有恃無恐也是剛好貝宜久的舅舅出觀雲遊去了,不然他一定被他舅園給施法收服。

  第三次,宜久躲在棉被裡發抖,他坐在床沿好言好語的跟他商量。只要他肯幫他,他一定會給他好處。

  一聽到有好處,貝宜久馬上從被窩裡國出來,也不發抖了,開始大喇喇的跟他談條件。最後的結果就是,他們一邊找仇家,一邊想辦法賺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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