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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她一說完,賭坊的人立刻會意,將所有的骰子拿出來全都砸個稀欄以示清白,果然沒有一顆骰子含鉛。

  有人仍嘴硬道:「我們剛剛親眼看見了,絕對不會有錯。」

  她沉穩的搖了搖頭,「我相信那兩粒骰子的確有鉛,但會不會是別人帶來的呢?」她朝著常祿說道:「常大哥,如果有人要將賭坊裡的骰子掉包,難嗎?」

  常祿搖了搖頭,「不難。」

  「碗裡的骰子是賭坊的。」一個人叫出聲,「那是寶官親手拿出來的,中途都沒有換過呀。」

  常祿像是想到什麼的突然叫道:「我知道了,是那臭小子掉的包,大家都在看他的元寶,一定是那時候換的,否則他幹嗎突然砸骰子?」

  大家一想也覺得有道理,金元寶開了這麼多年了,從來也沒出過這種醜事,再說常祿的賭技大夥都是知道的,他應該是不需要靠作弊才是。

  「那麼請那位小兄弟出來對質吧。」她笑盈盈的建議著。

  大夥認真的找了會,「沒看到人,不知道跑哪裡去了。」

  「他早溜啦!」常祿說道。

  「既然這樣,這事情也沒辦法了結。」容素素又道:「常大哥,我想,你還是報官吧!畢竟你的場子叫人給砸了,人也給打了,就為了兩粒沒辦法證明是你賭場的骰子,那也太冤枉了。」

  眾人一聽,渾身發顫,都聽說張大夫的未婚妻精明厲害,可從來沒吃過她的苦頭,實在沒想到她這麼一個嬌滴滴的姑娘家,說起話來跟刀子沒兩樣。

  「算了,這群豬頭也是被人給騙了,上了當。」他揮揮手,「還不快滾!免得老子改變了心意,報官告你們結夥搶劫。」

  大家連忙千恩萬謝的開溜,免得他真的改變心意。

  看著滿目瘡痍的門窗、東倒西歪的桌椅,還有散落一地的銀子,常祿說道:「還好有你在,丫頭,你真是我的救命恩人耶!」

  「是嗎?」她輕輕回以一笑,「常大哥,你的賭坊叫人給砸了嗎?」

  他兩手一攤,「你瞧,爛到不行,砸得徹底啦!」

  她又問:「那你的人叫人給打了嗎?」

  「天殺的!你不問我倒忘了,那群王八蛋下手可真狠,我看我的傷得養上兩個月才會好了。喂,你問這幹嗎?用看的就知道了吧?」

  她點點頭,「是呀,那我可不可以再問你一個問題?」

  「你真是嗦嗦、婆婆媽媽的,想問什麼就一次問清楚,幹嗎要分這麼多次!」

  容素素微笑著,語氣跟平常毫無分別,就連溫柔的神色也沒少一分。「你覺得我有沒有本事砸你的賭場,揍你一頓呢?」

  常祿一呆,她將手裡的包袱往他懷裡一塞,「給你。」

  他七手八腳的打開來看,隨手抖了一抖,一件補丁衣和破帽子掉在地上。

  他瞪大了眼睛,看著笑盈盈的容素素,破口大駡,「你這個惡婆娘!凶丫頭!河東獅!我早叫其昀不要娶妻的,否則兄弟會倒大黴,他就是不聽。」

  原來都是她搞的鬼!在其昀面前就會裝模作樣,這才是她的真面目。

  「常祿,你再罵我,瞧瞧我有沒有辦法治你!」

  他猛然閉了嘴,知道她看來斯文秀氣,但是心思縝密,手段又厲害,還是別得罪她為妙。

  「你要是再帶我的其昀哥哥去那種不三不四的地方,我就讓你不得安寧,你最怕什麼,我就給你帶什麼來。」

  「哼,我天不怕地不怕,我怕什麼了?」他嘴硬的說。

  「是呀,你是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娶妻!你再亂來,我就幫你找個妻子來治你。」

  常祿盯著她,陡然大叫一聲,拔腿就跑。「惡婆娘、鬼丫頭!」

  天殺的,她是怎麼知道的?

  他就怕多個像她一樣的惡婆娘來東管西管的看著他。

  容素素看他怕得逃了,忍不住好笑,探頭往門外招呼道:「小姐,他走啦,進來吧!」

  因為剛剛賭坊亂成一團,因此朱廷兒在門外放炮,讓大夥安靜下來。

  「真是個大笨蛋,娶妻有什麼好怕的?」敢脫人家衣服,不敢負責嗎?

  常祿可是第一個打敗她的人,否則她才不會對一隻黑猩猩有興趣咧。

  當天在賭場的人將金元寶被砸的實況和原因完整的在茶樓以說書的方式傳出來之後,大家都非常的同情可憐的張大夫。

  想他一定不知道自己即將拜堂的妻子是個河東獅。

  還好張家集的人們並沒有把注意力放在容素素身上太久,因為除了這些大夥以訛傳訛卻沒有真憑實據的事情之外,她真的沒有什麼缺點值得讓人側目的,大夥都喜歡她的平易近人。

  而終於得到醫官院博士資格的張其昀醫術更加的高明,待人也依舊保持著親切。邱大夫正式退休後,將醫館讓給他,榮生醫館在夫妻兩人的打理之下,成為張家集的第一醫館。

  雖然張家集的人們有點失望沒有熱鬧可看,但是他們的失望並沒有維持很久,因為常家夫妻隨後便會為大夥製造更多茶餘飯後的話題。

  此時朱廷兒拿刀追著她相公大街小巷的跑,雖然這景象早就是家常便飯,但大夥還是愛看得很。

  所以現在,常祿才是全張家集最令人同情的男人。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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