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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睡夢中的她,突然感到自己被用力搖晃,迷迷糊糊中睜開雙眼,立刻被眼前上滿發卷,臉色發青的人頭給嚇得發出慘叫。

  但她的慘叫並沒有得到任何同情,反而換來屁股上的幾巴掌。

  「痛!」她定了定神,終於發現這個青臉怪是她正忙於保養的媽,「媽!你幹麼啦,很痛耶!」

  桑雯氣定神閑的拿著紙板,上面寫著:起來!電話響了!

  果然客廳裡的電話不死心的猛響,喬可言不悅的說:「幹麼不自己接啦!」

  還要特地把她吵起來,幹麼呀,她又不是接線生或是總機。

  桑雯再翻過一面,上面寫著:快點,等下斷了。

  喬可言生氣的下床,一邊抱怨著,「怕斷掉不會自己接喔?」

  又翻過一張,桑雯的理由連用寫的都理直氣壯。

  「是啦、是啦,彌平你的皺紋比我的睡眠重要。」

  話一說完,立刻被桑雯用紙板猛K了一下。

  「好啦,我在走了啦!」

  她滿懷怨意的拿起話筒,有氣無力的開口,「喂,請問找誰?」

  一道熱情的聲音立刻透過話筒傳來,「我找喬可言小姐,請問她在嗎?」

  「我就是,請問你哪裡?」喬可言狐疑的問。這個時間,這個陌生的聲音,會是誰呢?

  「我是向邁,你還記得吧?即將成為你的外甥那一個。」

  向邁?她當然記得呀,他可是頭一個稱讚她漂亮的男人呢。

  雖然她忍不住強烈的懷疑起他的審美觀有問題,不過心裡依然是有點輕飄飄的,感到有點虛榮。

  「向邁嗎?我當然記得,你有什麼事?」

  真是的,這時候打這通電話來,害她聯想到他那沒天良的大哥,不但害她被冠上偷窺狂的惡名,還得賠馮爾康一件當季新衣!

  「事情是這樣的,你還記得我開了一家店吧?」

  「嗯。」好像是酒吧之類的,總之是她永遠也不會涉足的場所。

  她,喬可言,說難聽一點,就是俗啦!最常去的地方就是菜市場和量販店。

  「我想請你過來幫個小忙,我十一點有一整團的日本客人,可是人手不夠,拜託、拜託,請你,不是,求你幫我這個忙。」

  「啊?可是我從來沒在酒吧工作過。」她不好意思承認自己其實連酒吧都沒去過。

  「很容易的,你只要幫忙跑腿、送酒,真的很簡單,拜託,我真的已經走投無路了,嗚嗚~」

  向邁在電話的那頭哭了起來,抱怨著現在生意多難做,雇員又大剌剌的愛做就做,不來也不通知,哭得喬可言心慌意亂,不知如何是好。

  「你、你別哭了嘛!」沒想到向邁長相秀氣陰柔,就連脾氣也這麼娘,居然為了這麼一點小事哭了。

  也未免太沒用了,就說他大哥好了,鐵定是沒血沒淚,說不定跟他講眼淚是鹹的,他還會因為自己沒掉過而不相信咧。

  「那你答應我了嗎?太好了,名片你還留著吧?你坐計程車來,我替你付車資,要快一點,拜託!」

  「咦?我沒答應呀,我明天還要上班呢。」她抬頭看看時鐘,都快要十點了,除了週末看HBO之外,她沒有這麼晚還清醒著的紀錄。

  「那你是不肯救我了?嗚嗚,你是不是討厭我?我做什麼都失敗,我太沒用!像我這種人,幹麼不去死一死,降低地球的擁擠程度?」

  在聽見他嚎啕大哭的同時,軟心腸的喬可言舉白旗投降了,「好吧,我去,不過只幫這一次,沒有下次了喔!」

  向邁立刻恢復熱情活潑的聲音,「太好了,那待會見嘍,掰掰!」

  呃,恢復得這麼快?太戲劇性了吧?喬可言突然有一種被誆了的感覺。

  「唉,我最近在走什麼黴運?」她咳聲歎氣的掛上話筒,遊魂似的回房間,從書桌抽屜找出名片,迅速的換了衣服和球鞋。

  「媽,我有點事出去一下,不用等門。」

  窩在沙發上看韓劇的桑雯敷衍的揮揮手,連看都沒有看她一眼,似乎一點都不擔心女兒這麼晚出門會有危險。

  不過喬可言才關上門,桑雯立刻跳起來,七手八腳的剝下臉上的面膜,抓起話筒打給大女兒。

  「喂!艾艾,是媽媽,這麼晚了向老二還打電話叫言言出門,你要不要弄清楚?」

  喬可艾說了幾句話,她點頭,「好,你再打給我,」

  向邁的酒吧並不大,放著輕柔的爵士樂,昏暗的燈光下,她看得到四處擺著舒適的沙發。

  中間有個小舞池,上面旋轉的五彩燈光讓每個人的臉上、衣服上都變得五顏六色。

  吧台裡有個打扮成免女郎的酒保,因為她非常的高、魁,喬可言忍不住多看了她幾眼。

  她站在入口,用眼光梭巡著向邁。

  「嗨,你來啦!怎麼不打電話上來讓我下去付車資?」

  有人輕拍她的肩膀,一回頭,她驚訝的看著眼前綁著兩根辮子,穿著水手服、泡泡襪的高中女生。

  「呃?」這女孩有點面熟,不過一時之間想不起來在哪看過。

  這個時間,高中生可以來這裡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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