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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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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愕然無語,他該為誰除去阻礙? 「萬焐裎、柳飛雪,你們說,朕該拿你們怎麼辦才好?」 成全他們,自己的癡兒癡女鐵定無法承受,若任這四人繼續糾纏下去,能有誰真正得到幸福? 千不該、萬不該多了一個柳飛雪。 他心念已決,卻絲毫不動聲色,「朕能接受非雲迎娶柳飛雪,但焐裎得跟晴兒完婚。這是最大的讓步,如果有誰不服就自己拿刀抹了脖子,省得朕心煩!」 「謝父皇!」李非雲兄妹倆大喜。 李非雲回頭笑看著面無表情的柳飛雪,看樣子他沒有必要將飛雪藏起來,父皇金口已開,不管萬焐裎肯不肯放手,都改變不了事實。 兩個人影映著月色,一動也不動的站在落月小築外。 月亮已經高高的移到他們頭上,淒冷的月光映照在飛雪蒼白的臉龐上,顯得分外的淒然。 「進去吧,外面風大。」 皇上讓飛雪跟著他回萬府,畢竟他是她惟一的親人,她將在此出閣,嫁人皇室。 她柔順的點點頭,進了落月小築。 錯過的已經錯過了,不管再怎麼遺憾與不舍,都不能再讓他們有所交集。 雖然不能廝守,但起碼他們的心意相通、魂夢相同,距離雖然是咫尺但卻已經是天涯。 她將背靠在門扉上,還能感受到萬焐裎佇立門外的氣息,兩人一內一外的站著,任憑時間一分一秒的流去。 天是不是要亮了呢?透過窗子盯著逐漸泛白的天際,她意識到距離分離的時間又近了一天。 一陣敲門聲謹慎的響起,她打開門。 「我們回萬天山莊去吧。」萬焐裎站在門外,對她伸出雙臂。 她投入他的懷中,兩人緊緊相擁,仿佛這世上再也沒有任何力量可以將他們分開。 能走嗎? 走得了嗎?一股不確定感悄悄地爬上飛雪的心頭。 逐漸轉暗的天空,明月和幾顆燦星點綴著揭開黑夜的序幕,秋意微涼的湖水浸潤著月光,閃著水銀般的波瀾。 一個人影避過侍衛的巡邏,緩緩的走在湖邊的小徑上,她猶豫的站在落月小築之外,那幾根綠竹掩映下的落月小築顯得風雅異常。 李晴輕咬著下唇,對於自己一時衝動而低調的出宮,沒帶任何隨從就到將軍府來找柳飛雪,有一絲絲的後悔。 她要責備她什麼? 她的立場堅定到能要求她退出萬焐裎和哥哥的生命嗎? 李晴從窗外看進去,發現柳飛雪正垂散著一頭烏黑的長髮,手裡拿著一把利剪一綹一綹的剪去長髮。 她連忙推門而入,飛快的奪下她手裡的剪刀,往地上一扔,「你在做什麼?!」 泰和公主?! 飛雪猛然從失神的狀態中驚醒過來,看著地上的落髮,她這才明白自己做了什麼。 她本來在燈下繡著一雙鞋,正想從針線籃中尋剪刀來剪線頭,可能是一時糊塗,也或許她並不糊塗,才會這麼做。 要想脫離目前的困境,她只能勘破情關出家為尼,或者能尋求心靈上的平靜。 「好好的一頭秀髮,就這麼剪了,太可惜了!」 飛雪搖搖頭,露出一個笑容,對她做了一個手勢表示不要緊,然後請她落坐,倒了一杯茶,用詢問的眼光看著她。 「我是來……我是來……」李晴幾度欲言又止,她怎麼說得出她是來請她離開的? 因為她的存在造成她最在乎的兩個男人反目,因為她的存在掀起了一場父與子、君與臣的對立。 飛雪磨好墨,執筆寫下,「公主請直說無妨。」 「我知道我沒資格說這些話。」李晴的手在膝上緊張的交握著,「我希望你離開這裡,不管到哪裡都好,我可以給你一大筆銀子。飛雪,我不是要趕你走,而是……而是為了不讓父王和皇兄反目。」 說謊!一個聲音在李晴心中突兀的想起,不管她用多麼冠冕堂皇的理由來說服自己,趕柳飛雪走是為大局著想,她都不能忽略心底的那個陰影。 她要她的丈夫眼裡只有她。 「不!」她深吸一口氣,說出實話,「我是要趕你走!我很自私,我不能將你的影子從萬焐裎心上趕走,可是你的人……非走不可。」 飛雪若有所思的看著她,低低的垂下睫毛,拿著筆的手微微的發顫。 「飛雪,我知道你不稀罕榮華富貴,也沒想過要當太子妃,更加不會做出奪人夫婿的醜事來,我相信你是個善良的好女孩,是我不好,是我太計較、太自私,請你別怪我,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和別人分享一個丈夫。」李晴一說完,淚珠兒也委屈的流下來。 「你不走也不行!母后說了,父皇已有殺你之心,你留在這只有多一分危險。」 「皇上要殺我?!」 「是的。都是我不好,父皇為了我是容不下你的,我知道你不怕死,可是你死了萬焐裎怎麼辦?」飛雪一愣,裎哥哥怎麼辦? 「飛雪!把他讓給我,你已經獨佔他的心、他的人……你就放手吧!你走吧!」 思索片刻,她像是下定決心般的執筆,「你放心,我會放手。」她快速的寫著,「請你加倍的愛他,替我照顧他。」 「我會、我會!如果你真的愛他,就離開這裡,你知道你讓他有多矛盾、多痛苦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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