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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他愕然的捂著胸口,鮮血正不斷的從指縫中滲出,露出一抹苦笑,「獅……你來的不是時候……」

  「該死的!龍,你瘋啦,」蒙面黑衣人更是驚駭莫名,他那一劍應該傷不了他的,所以他便沒做樣子,也沒收勢的朝他刺去,就為了要避開叛黨耳目,但誰知……該死的!

  宮中侍衛大驚,紛紛呼喝沖上前攔擊。

  「護駕!」

  「有刺客!」

  「有刺客!將反賊擊斃!」

  狂獅長劍急舞向前開路,眾侍衛抵擋不住而亂成一團。

  四下鼓聲響起,宮中千百扇門窗紛紛緊閉上閂,內班侍衛嚴守各處要道,宿衛門傾巢而出追趕刺客。

  都護府飛快的得到消息,在宮牆上加駐兵力人人彎弓搭箭,長刀出鞘,嚴密的把守,只要看見刺客的影子就格殺。

  「棠大人,刺客傷了皇上!」惶恐的侍衛對著都護府的府台惡狼棠列說道。

  「通知燕將軍,要他守住宮門別讓任何人進出!」他心裡竊笑,誰知道獅就是刺客呢?

  他們兩個倒會演戲,獅要是能傷了龍才有鬼呢!

  然而等到他看見臉色慘白,滿身是血的段智暉時,一時愣住了。

  演得也太逼真了吧!再差個一寸他就真的死了,難不成獅真的要反了,這太離譜!

  段智暉一看見他,緊抓住他的手,低聲道:「收……收網。」

  終於等到這個命令了,惡狼忙道:「你傷得很重,先別說話。」

  「她……她騙了朕……」一口氣提不上來,話還沒說完他就暈了過去。

  「慘了!」惡狼大吼道:「快傳御醫!快呀!」

  子夜,雪月一個人坐在稻草鋪成的床上,牆角上一支火把發出淡淡的光芒,將她的影子拉得長長的,投射在牆上。

  一個人影如鬼魅般的出現,一身的黑衣,在夜色的掩飾下,悄然無聲而來。

  他輕而易舉的打倒侍衛,扭斷鎖鏈,「雪月,跟我走。」

  她抬頭看他,「你是誰?」又是一個知道她名字的男子。

  「我是棠列。孤鷹吩咐過,一旦出事要我盡速將你送走。」

  看樣子龍是知道了雪月的真實身份,大受打擊才會心神恍惚的被獅傷了。

  「我不走。」她固執地搖頭。

  「你不走可沒人顧得了你,龍都快死了,沒空管你,趁現在回北朝去吧。」

  「你說什麼?誰……誰快掛了?」

  「當然是你的心上人呀!」棠列說道,「快走吧。我知道太后誤會你是來行刺他的人,現在他受了傷,太后一定會懷疑是你幹的,還是先走吧,這些事以後再跟龍解釋,他會明白的。」

  如果不是獅誤傷了龍,他早就可以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清楚,孤鷹早就交代他,一旦雪月的身份曝光之後,當務之急就是要跟龍說明白,沒想到陰錯陽差的被獅搞砸了。

  「我不走。」如果她就這麼走了,他會恨她一輩子,她不要他恨她。

  「你要不要命呀?留下來是死路一條,太后如果要趁龍昏迷時對你不利,沒人救得了你。」

  「我還是不走。」

  真是固執的美人,還好不是他的人,「我一定要帶你走。」

  他正考慮要把她打昏帶走時,像是明白了他的企圖,雪月抓起面前的瓷碗砸個粉碎,右手一翻拿著碎片抵住自己的胸口,「我不走。」

  「有話好說,別這樣!」惡狼懊惱的說:「別這樣威脅我。」

  雪月用力的將碎片刺進胸口半寸,鮮血登時染紅了衣衫,「我不是威脅你,我是在求你!你走吧。」

  「好好好。」他只好投降了,「我會再來的。」

  惡狼一走,她虛弱的坐在地上,她多想飛奔到他身邊。

  段智暉……你不會死的,你不會死的。

  才這麼想,這時鎮南王威風凜凜的來到地牢,他奉了太后的懿旨來審問犯人,想到皇帝重傷,又有替死鬼替他背黑鍋,他怎能不開心?

  北朝的軍馬就要南下,助他登基,再過幾日他就能君臨天下,他又怎麼能不躊躇滿志?

  「大膽反賊,居然敢謀害皇上,還不快從實招來!」他厲聲大喝,一拍驚堂木,顯得威風凜凜。

  幾名侍衛壓著雪月,讓她跪在地上,她緊抿著唇一聲不吭。

  「刁奴才,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來人呀,把這個刁奴才吊起來打!」

  侍衛們七手八腳的將她吊在橫樑上,火辣辣的鞭子毫不留情的朝她打去,痛得她長聲慘呼,碎裂的衣裳帶著點點的鮮血飛濺了起來,斑斑點點的濺上其他人的臉。

  那巨大的痛楚擊垮了她所有的勇氣,涔涔而下的冷汗,還有因痛苦而咬破的唇,都透露出她正處於巨大的煎熬中。

  「招不招?」

  「不,」她淒厲的喊著,「我沒有謀刺皇上。」

  「再打!」

  她纖細的身軀根本禁不住毒打,一下子就痛得暈了過去。

  「王爺,她暈了。」

  「把她弄醒,叫她畫押。」他不耐煩的說。

  侍衛們將她鬆綁,接著一大桶冷水把她潑醒,她痛得直吸氣,劇烈的發著抖。

  「還敢嘴硬嗎?說,你還有哪些同黨!」

  「沒……沒有同黨。」她抱著身子縮在地上,將自己蜷曲起來,像只受驚的兔子。

  「用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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