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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他不再單獨跟她說話,每次見到她都是行色匆匆的說在忙,好像是怕跟她相處似的。

  真奇怪,以前大家跟她都是無話不談,僕人們更是不時跟她打打小報告、通通消息的。

  可是對於五天前大夥在大廳說話、爭吵的內容,大家卻都說不知道、不清楚。

  酒拾兒覺得自己好像被排擠了。

  明顯有一件事大家都知道,就只瞞著她一個人,最過分的是,他們努力裝得什麼事都沒有的樣子,一點都不像。

  她隨便看都看得出有問題,偏偏就是沒人肯告訴她!

  酒拾兒站在柳樹下,滿肚子的疑問,這時侯有一匹馬回身奔向她,原來是蘇猷查。

  「看到我,怎麼你沒有一點高興的樣子?」他笑嘻嘻的說。

  「廢話,我有什麼好開心的?」

  「是嗎?要是你爹爹的話,只怕你已經高興得在地上打滾了。」他有些微酸的說。

  「我又不是驢子,幹麼在地上打滾!」酒拾兒不悅的說,「你別亂說話啦,害得我還不夠慘呀!」

  說到這裡,她忍不住眼眶一紅,五天前都是他這個叔叔亂說話,結果大家都變得怪怪的了。

  不知道爹爹是不是為了這件事,心裡覺得有疙瘩。所以避到京城去,為的是要躲開她?

  「我亂說話是有的,可是害得你爹爹上京城去的人,卻不是我!」

  蘇猷查想她這幾天受的煎熬也夠了,所以才想折回來跟她說一件事的。

  他近乎自言自語的喃道:「哪有人那樣子的嘛!氣勢淩人的逼人,誰會想示弱呀?這下把事情弄糟了,還不敢講,真是的!」

  「不是怪你還能怪誰?」

  「你不妨去問問你祖爺爺、祖奶奶,還有爹爹們去,我可不想又多話被揍。不過呢,我看他們八成是不會講的。呵呵。」

  酒拾兒不肯示弱,輕哼了一聲,「他們個個都疼我,一定會跟我說的。」

  「他們肯講那就好啦,免得我背了黑鍋,我說謊話騙你也就只有那次而已。」

  她瞪了他一眼,「一次就很不得了了!快說,你騙了我什麼事?」

  「上次我說你爹爹做新酒是為了把你嫁掉,其實是騙你的。」蘇猷查決定好心的全盤托出,「你記得你有一年做了拾兒酒。結果酸掉全鎮人的大牙?」

  她立刻反駁,「沒有那麼酸!」

  「那是你爹爹們說的,可不是我說的。」他笑呵呵的澄清。「總之呢,也不知道酒罄幹麼保存你的『獨門配方』他現在就是在改良你的拾兒酒,好讓你的心血能問世。」

  他看著酒拾兒感動的樣子,又說了一句,「你爹爹對你真好,我可沒見過他對哪個女人這麼關心、在乎過,不過話又說了回來,畢竟你是他女兒嘛!這就叫做父女天性,哈哈!」

  「我不是!我是撿來的,我不是爹爹的女兒!」她突然大聲的堅持,「你別一直說我們是父女!」

  老是父女、父女的。她都已經長這麼大了,早就知道什麼叫做男女之情。

  她可是從懂事以來,心中就只有爹爹一個人,對他不但深情而且堅貞,她實在受夠了大家都要把父女之情套鎖在她和爹爹身上。

  「只要你還叫酒罄一聲爹爹,就改變不了這個事實。」他可是好心要來幫忙的,被她這一凶,實在委屈得不得了。

  她咬咬唇。一聲不吭。不得不承認爹爹這兩個字,或許是關鍵。

  「拾兒,我是偷偷跟你說,你可別說是我教你的。」蘇猷查眉一挑。「我要是你呀,一定想個辦法到京城來,而且是非來不可。」

  「我到京城去做什麼?」

  「當然要去呀!如果你想爹爹變相公的話,就一定要來,哈哈哈……」

  大笑聲中,蘇猷查掉轉馬頭去追酒罄,留下滿面飛紅的酒拾兒。

  「小姐,你可千萬別說是我說的喔?」貼身丫鬟片子一臉擔心的說。「要是老爺、夫人知道是我說的,我鐵掉一層皮。」

  酒拾兒紅著眼睛說道:「你放心吧,我不會出賣你的。」

  片子松了一口氣。「那我先去做事嘍。」

  將衣袖裡的生薑往桌上一丟,酒拾兒念了一聲,「辣死我了!」

  為了從片子口中問出那件神秘的事,她在袖子藏了生薑,故意用衣袖抹眼睛,擦得眼睛又辣又痛,不斷的流淚。

  片子看她哭得厲害,一時心軟,於是把事情說了。

  她用濕手絹擦擦眼睛,走到了酒常滿乘涼的院子裡去,見他坐在花架下吃著葡萄,享受他難得的悠閒時光。

  「祖爺爺!」她甜甜的笑了聲,坐在他身邊的籐椅上,「原來你在這兒呀。」

  「唷,是拾兒呀,來吃點葡萄,甜得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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