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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不同于嚴灝,殷薔競開始哼起歌來。

  嚴灝伸出一隻手與她相握,笑望著她。

  「我發現你今天非常開心,親愛的。」

  她回他一笑,「是呀,的確是。」

  「可以告訴我為什麼嗎?我現在被塞車弄得有點情緒惡劣。」

  殷薔神秘的一笑,讓嚴灝更好奇了。

  「別賣關子,快告訴我,讓我也高興一下。」

  「好吧!」她微笑地說:「事實上,我又開始夢到有關舞姬的事了,而且是全新、連續的夢境,所以,我又可以繼續為舞姬作傳了。」

  嚴灝的血液在瞬間凍結了。

  這怎麼可能?!他明明以咒術封住了那只簪子,為什麼她還是會想起?

  好半晌他才以漫不經心的語調說:「我以為法師已經超渡舞姬的亡魂了。」

  「不,舞姬不是亡魂,所以法師的施法無效,我會夢見她,完全是因為我的記憶被逐漸開啟的緣故。」

  她深吸一口氣,決定將她的秘密告訴他,「嚴灝,你聽了或許會很訝異,但我還是要告訴你——其實,舞姬是前世的我。」

  嚴灝震驚的看著她,血色從他的臉上褪去。

  殷薔被他的表情嚇壞了。

  「求你不要這樣看我,你看我的眼神好像是我瘋了。」

  「抱歉……我只是太震驚了,但我沒有那樣想。」他深吸一口氣,強自鎮定,「我只是不明白,你為什麼會有這種荒謬的念頭?你是你,舞姬是舞姬,你們是完全不同的兩人,更別提她已經是不存在的人了。」

  「我知道你會覺得我的想法很荒謬……事實上,一開始聽見這種說法的時候,我也完全不能接受,但是……我知道這一定是真的。因為在我與舞姬之間,有一種十分微妙的聯繫,我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但我清楚的感覺到……」

  「聽見?」嚴灝陰沉的聲音仿佛是由地獄傳來,令人寒毛直豎。「你聽誰說的?」

  「是一個占卜師……他是這麼告訴我的。」

  「占卜師?」他幾乎是咬牙切齒了,「我不知道你竟然這麼迷信?!」

  車陣開始往前動了,但是嚴灝並沒有往前駛,他倏地猛按喇叭,然後違反交通規則的當街回轉。

  殷薔從未見過他發那麼大的脾氣,也不明白他為什麼這麼生氣,只覺得委屈的想哭:而且,她發現自己非常不舒服,或許是僵滯的氣氛充滿了壓迫感,也或許是緊閉的車窗使空氣變得窒悶,她不但腹部隱隱作痛,頭暈目眩,並且百些想吐。

  「嚴灝……」

  嚴灝繃著臉,僵著聲音道:「抱歉,我們不去餐廳了,如果你不介意,我希望今天的晚餐能夠在家裡解決。」

  殷薔也不認為他們能夠好好的享受在餐廳用餐的氣氛,於是,她點了點頭,同意了他的作法。

  車子風馳電掣的在道路上疾奔,當她發現他已憤怒得完全不理會交通號志,連闖幾個紅燈時,她終於哭了出來。

  「告訴我,你為什麼這麼生氣?我到底做錯了什麼?只因為我說了我是舞姬嗎?」

  但他不開口,也不回答。

  當車子以驚人的速度抵達家門口時,他甚至沒有等她下車,逕自開了門進屋去。

  殷薔咬著下唇,挨過一波又一波如潮汐般襲來的暈眩,強撐著走進家門。

  她必須與嚴灝談一談,她要弄清楚這是怎麼回事。

  上一秒,這個念頭猶在她的腦中盤旋;下一秒,她只覺得整間屋子旋轉了起來,眼前一片昏黑,然後……

  她突然聽見嚴灝大叫她的名字,接著,就什麼都不曉得了。

  輕柔的低喚,溫存的撫觸,熟悉的氣息……

  她感覺到有個人在她的身旁,下一瞬,她又仿佛覺得對方變得好遙遠。

  不,別走!

  她在黑暗中輾轉著,想抓住些什麼。

  她一定要設法抓住些什麼,否則她就要沉進黑暗的深淵,從此暗無天日……啊,她抓到了!

  殷薔倏地睜開眼,冷汗涔涔。

  窗外,有鳥兒啁啾,午後的陽光反射著窗子上的冰霜,剔透瑩亮,像璀璨的水晶,亮麗的光芒使黑暗在她睜眼的瞬間煙消雲散。

  「殷薔。」

  多麼溫柔的嗓音,像是害怕稍微大聲些,就會驚駭到她。

  殷薔循聲望去,看見了嚴灝那張一夜未曾合眼,刻劃著擔憂、自責與憔悴的剛毅容顏,他將她虛軟無力的柔荑緊握在手心裡,好似她隨時會消失不見一樣。

  「我……昏倒了,是嗎?」她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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