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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他下意識地往沙發處移動,卻見她不知何時已倒臥在沙發上睡著。

  他忍不住蹙眉一笑,低聲地道:「啐,嚇我一跳……」說著,他轉身要走開。

  剛想著今晚他能獨佔整張大床,腦海裡就浮現她今天早上跟他鬥嘴時那有趣的臉。

  他這算什麼?一個大男人居然為了一張床,而讓她一個女孩子家睡在沙發上?雖然她會打呼、說夢話,冷不防地還會放屁,他也不能委屈她睡沙發啊。

  想著,他越覺不妥及慚愧,於是又走了回來。

  他本來想推她一把,把她叫醒,但她睡覺的模樣實在太溫馴,溫馴到他不忍心把她叫醒。

  如果她能當一隻小羊,他何必讓她變成一隻刺?

  於是,他彎下腰,伸出雙臂,輕輕的、小心的、溫柔的將她抱了起來——

  睡了個香甜的好覺,南瓜一睜開眼睛就元氣十足。

  「啊……」她翻了個身,伸了個懶腰。

  一定睛,她看見了一個男人的背。那是宙王,她很快地就判斷出來。

  哈,那是當然,她再怎麼糊裡糊塗,也不可能連自己丈夫的背都認不出來——雖然他們還不是太熟悉。

  可是……他怎麼會睡在她身邊?而她又怎麼會跟他睡在一起?

  昨天晚上她記得自己在看電視,看著看著覺得很困,然後……咦?是他抱她上床的?

  不,不會,他才沒那麼好的心腸,她可是個晚上睡覺時會打呼、說夢話兼放屁的女生。

  她想,一定是她在迷迷糊糊、半夢半醒之間,自己摸回床上睡的。

  其實,她昨晚之所以沒早早躺在床上,就是因為他那番話讓她猶豫自己是不是該上床睡覺。

  要引誘一個跟自己毫無感情基礎的男人跟她嘿咻生小孩,她至少得在他面前維持形象。打呼、說夢話也就算了,放屁實在是非常的煞風景。

  不過,他既然願意跟她睡在同一張床上,那證明他就算不喜歡她,至少也不討厭她。

  嗯,這是個好的開始……

  可是話說回來,她為什麼有這樣的膽子?雖說一開始是因為經濟因素而硬著頭皮答應這件婚事,但跟一個男人同睡在一張床上,那又是另外一回事?。

  怎麼她一點都不怕?每當她睜開眼睛看見他,為什麼她像是看見一個彷佛早已睡在她身邊八百年的男人一樣?

  是她沒有節操?或者她神經大條?還是因為……對象是他?

  那一天吃飯時,如果來的人不是他,而是別人,她會願意嫁嗎?

  多金英俊的他,鐵定是許多女性心目中的白馬王子,要喜歡上他應該不是什麼難事,但要他愛上她……可能難度會有點高。

  愛她?算了,她又不需要他愛她,她只要他跟她「愛愛」,讓她順利的懷孕並生下齋川家的後代,然後她便「功德圓滿」,接著收拾包袱走人。

  對於這種沒有感情基礎的婚姻,她毫無長長久久的期望。再說,齋川家要的只是她可以生育的身軀,又不寄望她能成為這個家永遠的女主人。

  提到生育,他不對她「下手」,她要怎麼生呢?他跟她睡在一起,難道連一點點「獸性」都不曾被挑起?

  男人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除非他不行,否則沒有不像野獸般撲倒眼前女人的理由——這句話,是她的女同學們得到的共同結論。

  他是野獸嗎?看著他的背,她想著。

  他的頸子看起來非常強悍,但線條非常的美。那線條從他的頸部沿伸到他肩膀,強勢卻又性感。

  不知怎地,她驚覺到自己的心臟競怦怦地跳。

  摸起來是什麼感覺?她仿佛著魔似伸出了手,輕輕的貼在他背後。

  溫暖、結實,又有彈性……老天,恐怕在她還不確定他是不是野獸之前,自己就已經先成了野獸。

  小野南瓜,你太沒節操了,你居然趁著一個男人睡覺時摸他?一個聲音在她心裡響著。

  她一條警覺的神經將她拉回,而同時,她也抽回了手。

  她的臉、身體突然一陣燥熱,心跳也跳得比平常要快得很多。她倒抽了一口氣,力持鎮定地看著他的背。

  啐,有什麼好害羞的?他是她的老公,她摸他又怎樣?再說,她不過是摸他的背,又不是偷襲他的什麼重要部位。

  給了自己一個正當的、合理且堅定的理由後,她又一次伸出了手——

  「你摸夠本了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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