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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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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玉峰抬手阻斷了她,「什麼都別說了。」 梵辛不是傻瓜,單看穆玉峰從頭至尾那疏遠客套的態度,也知道他心裡想的是什麼。 他威遠鏢局是正道,而他殺手谷足偏門,由態度上可以想見穆玉峰有著極深的門第之見,要他將女兒交給殺手谷這種「旁門左道」,簡直妄想! 也難怪她一直把他當洪水猛獸一樣看待,有著一個門第成見如此深的父親,她免不了在經年累月的耳濡目染下也成了那樣。 「我跟內人原本打算找到敏兒後,就到舊識那兒避風頭,現在也不用找了,真是感謝梵少俠。」他不即不離, 十分客氣。 「不敢。」梵辛撇唇一笑。 「敏兒,」他望向希敏 ,「跟爹娘走吧!」 「嗯。」希敏以眼尾餘光覷了梵辛一記。 李蘿趨前替她穿好衣衫,扶她站起。 「梵少俠,告辭。」穆玉峰不露痕跡地與梵辛撇清了所有關係,也斷了希敏與梵辛之間的情愫。 「路上小心。」梵辛也是個兒過世而的人,裡即使興著波瀾,卻還是表現得相當得體。 穆玉峰率先出去,而希敏則讓李蘿扶著尾隨而去。 臨走前,希敏回頭瞥了梵辛一眼,眼底充滿了掙扎。 她知道她父親為何急著離開,為何如此不露痕跡的與梵辛撇清關係,因為……因為他們跟梵辛不是同路人。 梵辛凝望著她,什麼都沒說。 他定定地目送著他們三人離去,久久才回過神來—— *** 「敏兒,這是怎麼一回事?」一離開芧屋,穆玉峰就等不及質問她, 「你為什麼跟梵辛那種人走在一起?」 「那種人?」李蘿不解,「那年輕人有什麼不妥嗎?」 「他是殺手,是綠林中人。」他不悅地道。 「咦?」李蘿一怔,「是嗎?」江湖上的事,她是不懂,不過她覺得梵辛不像是旁門左道的壞人。 「哼,」穆玉峰微慍地道,「我穆玉峰的女兒不能跟那種綠林人士來往。」穆玉峰不是壞人,只是腦筋古板了些。 「爹,我跟梵辛沒什麼。」希敏說。 「別以為爹老眼昏花,什麼都看不出來。」他睇著她,「就算你心裡真覺得沒什麼,梵辛他可不是這麼想的。」他看得出來梵辛對她的感情,而相信她對梵辛也是有感情的。 希敏自認心虛,低頭不語。可她爹說梵辛對她「有什麼」,這……是真的嗎? 「說,」穆玉峰威嚴地道,「你是怎麼跟他在一起的?」 「他要殺朱老爺。」她簡短地回答。 穆玉峰一聽便明白,「所以你們就兜在一起了?」話罷,他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似的,盛怒地道:「難道你為了他而當真想對朱家不利?」 「不是的。」她不加思索地為自己辯駁著:「是朱安邦企圖以藥物迷昏女兒,要不是梵辛出手相救,女兒……」 「什麼?」李蘿聽到這兒,不覺焦急地道,「朱少爺他居然這麼做?!」 「嗯。」希敏點頭,「朱安邦為了掩護自己而硬栽罪名在女兒頭上,梵辛他一直在幫我。」 穆玉峰沉吟片刻,沉聲問道:「你吃虧了?」 「朱安邦沒有得逞。」她說。 「我不是說朱少爺,」他眼神肅殺地盯著她,「我是說你跟梵辛。」 「爹……」她知道她爹向來耿介剛直,以身為武林正道而自豪,當然不會願意跟梵辛這種綠林人士來往。 在父親的嚴格教養下,她一直是這麼警惕著自己。可是……在她認識梵辛後,她發現自己的想法已經變了。不過她不敢承認、尤其是在父親面前。 低下頭,她心裡好苦。「敏兒跟他什麼都沒發生過。」 「那就好。」穆玉峰知道她不會騙他,「你可別教爹跟鏢局蒙羞。」 「女兒知道。」她無奈地道。 蒙羞?不,她一直以來如此努力就只為父親以她為榮,如今斷不可能做出什麼教父親蒙羞之事。 「敏兒,」他定睛地注視著她,「不准再跟梵辛那種人有任何來往。」 「不會了,爹。」她低頭答應。 李蘿默然地觀察著女兒臉上及眼底的情緒,她感覺得出希敏心裡的苦悶無奈,她知道……她的女兒對梵辛有著相當程度的感情。 只是……一切以夫為主、以夫為天的她什麼都不能說。 *** 穆玉峰帶著妻女暫時投靠了舊識季天行。 季天行在江湖上也是號人物,與穆玉峰都是同道中人。季天行有一獨子季飛鵬,年已二十七,還未成家立室,目前在季家堡裡掌管大小事務,也算是位少年英雄。 季天行是見過希敏的,而且對她的印象十分好,私底下也曾經向穆玉峰提過親;不過當時穆玉峰並沒有即刻答應,只說希敏無心嫁人。 別後兩年,季天行再見到希敏,還是覺得她是個不可多得的媳婦兒人選;穆家三人投靠季家堡的當晚,他試著對穆玉峰提起聯婚之事。 「穆老弟,敏兒還未許親吧?」他笑間。 「是的。」 「怎麼,她還是醉心于武術的修練及鏢叵的大小事務而不肯嫁人?」 穆玉峰知道季天行在探他口風,於是順勢釋出善意的響應。「她都二十有三,也該嫁人了,難道還留在身邊嗎?」 要不是發現希敏跟梵辛之間有一段情愫,他也不會急於將她的婚事定下。畢竟,這事還是要她親口答應才算數。 「老弟的意思是……」季天行歡喜地道。 「這事,我問問敏兒的意思。」他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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