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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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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啊——」他在床沿坐下,沉眼凝視著既驚慌又傻惱的她,「昨晚抱著我又摟又親的,不曉得有多熱情……」 「你……你胡說!」這怎麼可能?她才不是那種人! 「我何須騙你?」他聳肩一笑,指著自己的頸子,「瞧,你還在我脖子上啃了一口呢!」 她覷見他頸子上真有印子,當下面紅耳赤。她當然不相信他那番鬼話,他一定是在騙她。 「梵辛,你下流。」她在他床上,而且還衣衫不整、被捆綁手腳,他該不是對她做了那件事?想到這兒,她幾乎想跳起來咬他幾口。 「我下流?」他哼地一笑,「你那個朱少爺才下流呢!是他把你搞成這樣的。」 「你少信口開河!」她明明在他房裡,為什麼要賴到朱安邦那兒去?! 他挑挑眉梢,「信不信隨你……」說著,他動手為她解開束縛,「要不是你熱情得教我難以招架,我也不會綁著你。」 希敏聞言,不禁火大。什麼她熱情得教他難以招架?簡直是胡說八道! 沒等他鬆綁,她已經迫不及待地掙開,一拳就逼了過來,「你這渾球!」 梵辛眼捷手快地攔住她的手,「你還打人?」 「我就是打你,下流卑鄙又無恥!」她氣惱得破口大駡。 「你別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要不是我,你……」 「梵辛!」沒等他說完,她已經情緒激動得打斷了他,「你不是正人君子!」 他一頓,神情有點慍惱,「我這樣還不算是正人君子?」 「你擄我來,還捆綁我,然後……」她羞紅著臉,「然後還脫我衣服,你不是人!」 梵辛一聽,哈哈兩聲,「我脫你衣服?」他欺近她,如火炬般的眼睛直盯著她,「穆姑娘,是你自己寬衣解帶的,要不是我綁著你,恐怕你現在已經脫得精光了。」 「你還說?!」她抬起手,又想一掌過去。 他攫住她的手腕,「告訴你,下藥的人是朱安邦,不是我。」 「朱少爺?」她一震。 這怎麼可能?朱安邦雖不是什麼正人君子,但她好歹是穆家的人,他怎敢如此對付她? 不,梵辛一定是誆她的。要是朱安邦下藥迷她,她又怎麼會在梵辛房裡? 「如果朱少爺下藥迷昏了我,為什麼出現在我面前的會是你?」她跟他初次相見,他就親她,後來還跑到她房裡放肆無禮,像他這種人所說的話,她才不相信呢! 「我看他脫你衣服,所以出手救了你。」他說。 她瞪大雙眼,難以置信地道:「他脫我衣服?」不知怎地,聽見朱安邦脫她衣服居然讓她羞得想一死了之。 假若脫她衣服的真是朱安邦,那她……還寧可是梵辛脫了她的衣服。 「說來,我還真不該多管閒事的。」他突然哼地一笑,「反正你跟他關係匪淺,房笫間的事情也輪不到我這個外人來插手。」 希敏掩上衣襟,沒好氣地道:「誰倒了八輩子楣跟他關係匪淺啊?!」說完,她又驚覺到自己似乎說錯了什麼。 上回他到她房裡放肆時,她為了自保而謊稱自己是朱安邦的女人,但現在她又否認,這不是擺明著打自己嘴巴嗎? 梵辛當然沒漏聽她話裡的任何一個字,「你跟朱安邦沒關係?」他盯著她,眼底有一抹慶倖。 「呃……我……」她支支吾吾地。 「上回你說……」 「誰叫你對我無禮!」她打斷了他,羞紅著臉,「要不是你幹的全是那種放肆無禮的事﹒我也不會那麼說。」 他眉心一擰,「你就不怕我一聽你是朱安邦的女人,反而對你下手?」 「你不會。」她斬釘截鐵地道。「我知道你不會。」 冤有頭、債有主,他為的是替那位方姑娘報仇,要動也是動朱禧的人,而她不是。 想起他已經心有所屬,不知怎地就教她覺得心裡抽痛。 「糟!」她暗忖不妙。 莫非她對他對了情?不,不,不,不會的! 她穆希敏想做個獨當一面的女當家,而女當家是不需要男人的。 天啊,她一定是昏頭了才會這麼想,一定是…… 「你怎麼知道我不會?」見她那麼「相信」他的人格,他差點兒感動得涕泗縱橫。 她根本不知道他得花多少的力氣,才控制得住自己不對她動手,她根本不知道他是因為真喜歡她,才不願那麼傷害她…… 「我就是知道。」她不想提,不想在他面前提起那位方姑娘。 對他來說,那也許是個傷疤、是個痛處。再說,病的又何只是他,就連她都覺得痛啊! 梵辛以為她堅信他的人格,這會兒更是不敢對她有半點輕薄;他怕自己單純的愛戀在她眼裡,可能會是無禮的侵犯。 「朱安邦為什麼要這麼害你?」他望著她,問道:「你不是奉父命前來保經他們父子倆的嗎?」 她一怔,「你……你怎麼知道的?」 「現在大街上,人人都在淡論你這位女英雄的事蹟。」他撇唇一笑、 「聽說你在大庭廣眾之下羞辱了他?」 她眉心一擰,義正辭嚴﹒「是他活該,不只仗勢欺人,還視人命為糞土,我沒打他算是給他面子了。」 「他可不是那麼想,」他勾起一抹微笑,「在他的認知裡,你已經嚴重傷及他的尊嚴及威權了。」 「那我不管,」她哼地,一點都不視為自己有什麼不對,「我奉命保護他們,可沒說要當他家的狗。」 聽到她這一番話﹒梵辛滿心激賞。 他沒有看錯人,她果然是他心裡那種——身不得男兒列、心卻比男兒烈的女子。 他凝視著她,意味深長地道:「我果然沒有看錯你。」 她微頓,警覺地道:「梵辛,雖說我不屑朱家父子所為,不過如果你要殺朱老爺,我還是會跟你打的。」 「何因?」他虯眉睇著她。 「父命難違。」她說。 「令尊在江湖上也是個響噹噹的人物,為何要味著良心保護朱禧這種人?」他盯著她問。 她聽出他話中有一點不諒解,甚至是輕蔑她父親的意味,「不准你那麼說我爹!」她爹是個正人君子,絕不是攀附權貴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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