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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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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河猛地一震,不安、埋怨地睇著他。 在他接下她的買賣之後,她就有著自己是他的人的心理準備,可是……原來他是想將她獻給另一個男人。 她的心突然好沉,但是她什麼都不能說。 正因為她是他的,所以他有權決定她的未來、她的人生…… *** 梵剛帶著她來到自己的房問,「你就先睡我房裡吧!」 她微怔,「你呢?」她知道自己問得有點蠢,到了這節骨眼上,她還問這些做什麼? 「如果我說一起睡,你肯嗎?」他玩笑地問。雖是玩笑,但他的眼神卻是認真。 翠河一震,「你……我……」 「放心吧!」看她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樣,他就忍不住想逗她。「我去老二的房間睡。」 「噢。」她松了一口氣,卻也有著不知名的苦悶。 他不跟她親近、是不是就代表他真的有意將她獻給他的義父呢?如果是那樣的話,她…… 「明天我就出發,你留在寨裡等我回來。」他說。 「我留在寨裡?」她震。 他挑桃濃眉,「有什麼不對?」 「不行,」她急忙跟他談起條件,「我要跟著你一起去。」 「你跟我一起去?」他微頓。他是去殺人,她跟去幹嘛? 她瞪著他,「我怎麼知道你會不會騙我?要是你隨便出去晃一晃,就說已經殺了江均,那我不是虧大了?」 他皺起眉心,不滿地道;「我不是那種人。」 「我怎麼知道你是哪種人?」哼、他心裡盤算著要把她送給他義父,不是嗎? 他娣著她,有點懊惱。 「你想怎樣?」他淡淡地問。 「我要跟去,而且我要親手殺了江均那狗賊!」她憤憤地說。 其實這是她的心願,如果她這個手刃仇人的心願能了,她今生便無遺憾了。 想起兩年前,江均因求愛不成、心生怨恨,進而勾結盜匪夜襲俞家,殺人焚屍…… 這樣的血海深仇,她就是賭上了性命也在所不惜。 他興味地睨著她,「你能做什麼?」看她一副柔弱的模樣,手不能提、肩不能挑地,也想殺人? 「你替我逮著他,由我來動手。」她堅定地說。 「哼,」他輕笑一記,「我看你連雞都沒殺過,殺人?」 她眉心一擰,幽幽恨恨地,「見了他,我可是恨不得能剝他的皮、拆他的骨!我是沒殺過雞,不過他比禽獸還不如!」 他沉吟著,若有所思。 「他對你做了什麼,讓你對他如此恨之入骨?」他閑閑地問。 「他勾結盜匪殺了我俞家二十餘口人,就連家裡的那條老黃狗都不放過,你說……」她望向他,眼底漾著激動憤恨的淚光,「我能不恨他嗎?」 梵剛心頭一撼、頓時收聲。 「當晚,我娘將我藏在地窖裡逃過一劫,可是,我一直恨不得自己在當晚就已經死了……」說著,她的聲線開始顫抖,「天憐我,留我一條小命為俞家報仇,可是我什麼都不能做……」 這兩年來,她一直將眼淚往肚子裡吞,從來不在外人面前落下半滴傷心軟弱的淚水;可是,她也有想哭的時候。當她想起雙親的慈愛、弟弟們的乖巧懂事,還有家裡老老小小的歡笑,她就痛心得幾乎死去。 「為了報仇,我兩年來走遍各地尋找殺手,可是沒有人願意管這件事,即使我甘心以身相抵……」她噙著淚,不讓它落下、「只要能報仇,我不在乎自己會落進什麼樣的地獄裡去!」 終於,她懸在眼眶裡的眼淚如珍珠般落下,為了不讓他看見,她迅速地別過臉去。 聽完她不幸的過去,他總算知道她為什麼不惜一切地要手刃江均了。 他不是沒見過女人流淚,阿靜就常常動不動地用眼淚攻勢,來打敗他們這幾個義兄。不過……當她在他面前掉下眼淚,他卻是揪心的。 他感覺得出來,她並不是一個經常掉眼淚的女人;為了讓自己更堅強、為了報仇雪恨,她一定一直在強忍著。 她的眼淚牽動了他鋼鐵般的心,讓他更加想要保護她、安慰她。 可是他不是個擅於安慰人的男人,他不懂女人的心,不知道女人需要的是什麼樣的開心…… 他伸出手端著她的下巴,將她的臉轉向自己。「我會幫你。」他以指腹抹去了她懸在眼眶底下倔強的淚水。 不知怎地,讓他這樣一抹,那淚水更是收不住勢地落下。 她擰著眉心,想止落淚,可是那悲傷無助的眼淚,卻一點都不聽使喚。 他看出她在隱忍,看出她眼底的倔強,「你多久沒哭了?」他睇著她,眼底有他不曾有過的溫柔。 她抬起淚濕的眼,唇片抽顫。 「哭沒關係,」他勾起一抹溫暖的笑意,「阿靜就常哭,你看,她不是很快樂。」 「她沒有我這樣的遭遇……」她幽幽地說,「她是個被你們大家捧在手掌心上的女孩,不是嗎?」 他凝視著她,低聲地問:「難道你從前不是被捧在手掌心上?」 她一怔,愕然地望著他。 「你一定也曾經被雙親捧在手心上吧?」他問。 他這麼一說,頓時又勾起了她的傷心往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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