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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他深情的凝視著她,語聲溫柔地說:「我不是粗人,也不是莽漢,你不用害怕。」

  就算是沒有感情的一對男女,也會因為日久相處而漸生情愫,更何況他對她還有著那麼濃厚的感情。

  她的反應告訴他,她並不是全然厭惡著他,至少在他如此撫慰著她的這一刻,她對他是有「感覺」的。

  「水脈……」他輕撫著她緋紅的臉龐,聲音低沉而富磁性地喚著她。

  水脈抬起眼睫,方才的惱怒及憤恨已不見了大半。

  正當他要再度俯身親吻她的同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伴隨著拔尖的叫嚷,硬生生地打斷了兩人之間的意亂情迷——

  ***

  「少主!少主!」門外傳來護院的焦急叫喚。

  他臉色一沉,極度惱火,「什麼事?」最好是重要到不得不打斷他的好事,不然……他一定會氣得殺人。

  睇見他那懊惱而慍怒的神情,水脈暗暗地咽了咽口水。她一直以為他是個一無是事、放浪形骸的登徒子,但有時候,她又覺得他高深莫測、深藏不露。

  「少主,」門外的護院戰戰兢兢地道:「剛才有人夜闖大廳,而且還留下了一封戰帖……」

  一聽「戰帖」二字,鎮淮的神情不覺嚴肅了起來。他坐在床沿,順手拉下了大床兩側的垂簾。

  「給誰的戰帖?」他睇了水脈一記,示意要她別下床來。

  「是給少主你的……」護院又說。

  「噢?」他微微一怔,旋即下床走向了門口。

  打開門,護院一臉小心的遞上了戰帖。「門主已經在大廳等著你了……」

  他接過戰帖一看,邊拆著邊吩咐那護院,「跟我爹說我馬上去。」

  「是。」那護院一抱拳,轉身便急急離去。

  拆開信封,他迅速地將信上內容看了一遍,瞥見最後的署名是範長志,他不禁心頭一震。

  範長志?難道是范辛的兒子?他……終於還是找上門來了,

  他十幾歲時就成了師父「狂刀」的入室弟子,在狂刀身邊的這些年,他看過不少上門向師父挑戰的武林人士,其中更有一些在江湖上早已名聲響亮的高手,而在江湖上有著「刀王」美名的范辛亦是其一。

  范辛在江湖上早有盛名,對自己的刀法及武藝亦是相當自滿,但當他敗在狂刀手中後,便一蹶不振,日日買醉,最後竟步上了悒鬱而終的路子。

  他這一次從師父那兒離開時,曾聽師父提及范長志這個名字。據師父所說,他這些年拜遍名師,苦習刀法,為的就是要打敗狂刀,以為當年慘敗的父親討回面子。

  在正式向狂刀挑戰之前,他不停地向江湖上其他使刀的前輩或同進下戰書宣戰,而他刀法快狠犀利,近來已打敗了不少的武林中人,在江湖中,甚至有人為他起了個「刀神」的封號。

  想不到範長志居然找上藏劍門來了。不過那倒也不驚訝,他是狂刀的惟一弟子,在打敗狂刀前,他可說是範長志的一塊試金石,所以就算是接到他的戰帖也不足為奇。

  「你也有仇家?」聽見護院說戰帖是下給他的,水脈不禁訝異地問。

  像他這種行蹤飄忽又流連青樓的男人,會有什麼了不起的仇家?怕是在青樓裡爭風吃醋的「同好」吧?

  想到這裡,她的心裡不自覺地泛起一陣微酸……

  「看來喜歡月影姑娘的男人,可不只你一個。」她語帶嘲諷。

  聽出她話中那一絲絲醋勁,他不禁一笑,「你吃醋?」

  她是那種什麼都放在臉上的人,不管是什麼情緒,她都藏不住,當然……也藏不住醋意。

  「你做夢!」她羞惱地掩上衣服,氣憤地瞪著他,「你最好被砍死,然後就別再回來!」

  他一笑,緩緩地欺近了她,「那你不是要守寡了?」

  「嫁給你這種用情不專的男人,我還寧願守寡。」她言不由衷地說。

  「真的?」他坐到床沿,使壞地將臉湊近了她。

  他一逼近,水脈就忍不住想起了剛才的事;想著,她的臉倏地紅熱了起來。

  他睇著她漲紅的雙頰,似笑非笑地睨著她,「你想起什麼?」說著,他將臉靠得更近,近得他的氣息足以融化她的故作冷漠。

  「我……我……」水脈心如擂鼓,警戒地盯著他。

  不行,她已經被他占了夠多的便宜,斷不能再被他的誘騙伎倆給詐了!

  她可不能忘了他習慣和女人打交道,而且隨隨便便都能將黃花閨女騙上手,尤其是她這種沒有經驗又「意志薄弱」的……

  老天,她怎麼能這麼沒個性、沒定力兼沒志氣?

  「水脈……」

  一聽他叫自己的名字,她就忍不住一陣顫抖。「別叫得那麼親熱,我不是……」

  「住嘴。」他打斷她,猛地在她唇上一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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