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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見他支支吾吾,像有什麼難言之隱,真知子隱隱覺得岸川家可能是什麼惹不起的政商名流。

  羽月上下課都有豪華私家車接送,不難想像她應該是富裕人家的女兒。

  大概是因為家境富裕,父母疏于管教,學校師長又不敢多管,才會使她變得如此叛逆狂傲吧!

  不過,既然她國小時成績優異,又是模範生,那為何一上國中就變了個樣呢?

  她家裡發生什麼變故嗎?正值青春期的她,是因為這樣而性情丕變的嗎?

  不管原因是什麼,她都有義務及責任去追蹤瞭解。

  「主任,我堅持這麼做。」她眼神堅定地說。

  「岸川家每年會捐四千萬給學校,你……」

  「不能因為這樣,就對岸川同學的行為坐視不管吧?」她霍地站起,打斷了主任的話,「孩子是身為師長的我們的責任。」

  看她意志堅定,主任無奈地歎了口氣。「好吧,我尊重你的意思,不過你……小心你的態度。」

  真知子一怔。小心她的態度?主任為什麼那麼伯事呢?就因為岸川家捐錢給學校,他們就能放任岸川羽月到這種地步嗎?

  這種做法不是愛,而是害啊!

  滿腔熱血,充滿數學熱忱的她,一點都沒有察覺到其他老師們驚訝、憂心、佩服,還有「你瘋了」的眼光——

  山王,田澤料亭。

  今天的田澤料亭彌漫著一股詭譎的氣氛,所有員工戰戰兢兢,神情惶恐,原因無他,只因今天料亭來了一批貴客。

  在料亭的松之間裡,帶著渡部一同前來的悌之正與池內進行著談判。

  悌之在約定的時間準時到達,而池內等人早已在松之間門口候著。

  「岸川會長,久候多時。」池內涎著笑臉,一臉討好。

  對於他的低姿態,悌之不任任何回應。

  「久候多時」有兩種解釋,一種是因為敬畏,表示慎重,而另一種則是……先做佈局,另有計謀。

  今天池內是打算跟他求和的,但他知道,只要有個口角衝突,就會演變成械鬥事件。

  「不怕事,不惹事」一直是他的原則,要不是池內所率領的新撰組老愛要小手段,他不會去理會一個未成氣候的小小幫派。

  「岸川會長,您出門可真是輕裝簡從啊。」見悌之只帶了渡部前來,池內露出喜色。

  悌之睇了他一眼,撇唇一笑,「今天是來『吃飯』的,不是嗎?」

  「是是是……」池內笑眯了看起來十分狡猾的眼睛。「請裡面坐。」

  悌之進入包廂,席地盤坐,而渡部則跪坐在他身後。

  比起悌之的氣定神閑,渡部則顯得小心翼翼、戰戰兢兢。

  「岸川會長,最近好嗎?我……」

  「池內。」悌之唇角一勾,打斷了他,「你今天不是找我來聊天的吧?」

  「岸川會長……」池內老狐狸似的笑意一斂。

  「有話直說吧。」他說。

  池內沉吟片刻,「既然岸川會長這麼說,那我就不廢話了。」坐正身子,他直視著悌之,「希望岸川會長高拾貴手。」

  悌之撇唇一笑,「我不懂你的意思。」

  「我的夜店開不成,都是拜您所賜吧?」池內說,「警察三天兩頭來查我的店,找我聊天,我的生意都快做不下去了。」

  悌之慢條斯理地啜了一口清酒,淡淡地說:「你的店若沒問題,警察又怎麼為難得了你?」

  聽出他在揶揄自己,池內露出陰狠不悅的眼神。

  「岸川會長,您何必跟我新撰組過不去?」

  「這句話應該由我來問你。」悌之目光一凝,聲線冷冽地說:「我不惹事,但我最討厭別人來惹我。」

  池內一震,頓時啞口無言。

  「黑龍會是東北黑道的總龍頭,不管其他幫派多大多小,我向來跟大家是井水不犯河水,但唯獨你新撰組……」他銳利眼睛轉而陰驚,「池內,你太『白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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