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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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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一臉「叫你別問就別問」的表情,雪子縱使再好奇也只能作罷。 千歌低頭,快速地扒飯,但淚水卻已模糊了她的雙眼。 這一刻,她感謝父親阻止了母親的問話。雖然他的聲音是那麼的冰冷,表情是那麼的嚴肅,但她有種得救的感覺。 吃過飯,她的情緒也稍梢平復,於是又強打起精神面對這一天。 不過,她決定今天能不要待在家就盡可能不待在家。她怕,怕母親只要再多問一句,她就會當著母親的面痛哭失聲。 失戀也不曾如此消沉、如此痛哭過,而他根本就不是她的戀人。 她為什麼這麼傷心?純粹氣他利用她?不,不只是這樣,她是個單純的人,有太多人曾利用過她,但給她如此致命一擊的……只有他。 倘若不是他在她心裡佔有相當的分量,他傷不了她。 老天,她喜歡他!就因為喜歡他,所以當他那麼冷酷地傷害她時,她才會如此的痛。 做完了例行性的家事,她穿上了外套,拿了錢包跟購物袋準備出門。 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裡,但去哪裡都比在家裡哭好。 「我去買點東西。」她硬擠出有元氣的聲音,然後快速地穿上鞋子。 剛打開門,身後傳來了父親山根幸男的聲音。「千歌……」 「是。」她停下腳步,轉過身來。「要我順便買什麼嗎?」她強顏歡笑地問。 山根幸男神情依舊嚴肅地望著她,像在思索著什麼,他沉默了幾秒鐘,然後…… 「你已經二十八歲了……」他淡淡地說,「很多事,你應該也有足夠的智慧去面對、解決。」 她微頓。父親是想告訴她,不要把處理不了的事情帶回家來,讓母親及家人為她擔心嗎?不自覺地,她眼眶又盈著淚水。 她當然不希望家人為她擔什麼心,而這麼多年來不管在外面受了什麼苦或委屈,她也從不告訴家裡。 她知道父親期待她像哥哥姊姊那樣,完完全全的掌握並安排好自己的生活及人生,而她也一直很努力那麼做。 只是偶爾……只是「偶爾」而已,她也會希望父親或是母親抱抱她、拍拍她、安慰她,在她受傷的時候。 這麼一點點的期待,在這個家裡是奢求嗎?想著,她不禁鼻酸落淚…… 「嗚……」她掩著臉,終於忍不住的哭出聲音。 這時,山根幸男總是面無表情的臉上出現了一抹焦急及憂心。他感到不舍,感到難過,因為他的小女兒——總是害怕的、戰戰兢兢的看著他,遠遠的躲著他的小女兒哭了。 「千歌……」這一瞬,他驚覺到她似乎是誤解了他的話。 「對不起……爸爸,對不起……」她捂著臉,眼淚從她的指縫中流下,「我不是故意要讓媽媽為我擔心,我……」 山根幸男趨前,遲疑地伸出了手,然後輕拍著她的肩。 她一怔,驚訝地放下雙手,抬起淚濕的眼看著他。 他皺皺眉頭,為難地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爸爸?」在父親眼中,她發現了一抹愛憐及不舍,那是一個父親對女兒的疼惜。 但……自她有記憶以來,從不曾在父親眼中看見這樣的情緒啊! 不,也許是她太害怕,從不敢正眼注視他,以至於忽略了他內斂的、隱藏的父愛。 山根聿男蹙眉一歎,「那裡……我是說你幫傭的地方,別再去了。」 聞言,千歌陡地一震。她驚覺到父親好像都明白、都知道,仿佛昨天他就在現場般。 父親知道她受了傷,他不是不聞不問,他不是忘了她的存在……她的胸口一陣沸騰,一直緊繃著、硬撐著,猶如百年冰雪般的情緒一瞬間崩坍。 「爸爸!」她撲進了父親的懷裡,緊緊地抱住他,傷心也安心的哭著。 山根幸男先是一怔,旋即笑歎一記,輕輕拍撫著她的背。 這一際,他們父女間的距離……近了。 午後兩點,千歌從戶頭裡領出三十五萬,來到了「加賀」。 該她的十五萬,她留著,而不該她的,她一毛錢都不會貪。 剛到門口,有人叫住了她—— 「ヘ!」 她轉頭一看,發現是他的秘書小島。 「你好。」她彎腰一欠。 「真的是你。」小島神情愉悅。 今天一整個上午,十真的臉臭得跟什麼一樣,她想……他的心情之所以那麼惡劣,應該跟眼前這個女孩有關吧! 「你叫山根千歌,對吧?」小島笑問,「我叫你千歌,行嗎?」 他的秘書對她如此的友善,甚至可說是熱情,真教她有點驚訝。 「さ……好啊!」她訥訥地道。 「對了!」小島匆地問:「你昨天是做了什麼給相川先生吃啊?」 千歌一直之間沒搞懂她的意思,怔了怔。「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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