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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告訴我,」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種隱隱的哀求,「你剛才只是在說氣話。」

  她心頭一震。

  她感覺得到他的攻擊只是因為他受了傷,而顯然地,讓他受傷的是她。

  是他所誤解的那個「柴田夜羽」,深深的刺傷了他嗎?突然,她的心一軟,衝動地想告訴他……是的,她只是在說氣話,橘千賀喜歡的是男人,而她不可能跟橘千賀發生關係,她不是他以為的那種女人,從來不是。

  但轉念一想,何必?她何必跟他解釋,何必讓他知道她是什麼樣的人。

  也許這樣的誤解能教他徹底的輕視她、厭惡她,並且永不再出現在她面前……

  忖著,她義無反顧地衝口而出,「不,我說的都是真的,不是氣話。」

  話罷,她轉身想逃進屋裡。

  他振臂一扯,將她拉了回來,她一個踉蹌,跌在他懷中。還來不及站穩,他已經端住她的臉,用力地、使勁地、狠狠地、報復地吻住她的唇。

  她震了一下,但沒有激烈的反抗。她瞪大眼睛,冷冷地看著他,直到他懊惱的放開了她。

  「可以了嗎?」她故作冷漠,「還是你也想跟我……」

  「夠了。」他濃眉一糾,恨恨地打斷她,他深呼吸了一下,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我……已經知道了,你不要再說下去。」

  他的聲線嘶啞低沉,像是受傷野獸所發出的悲鳴般。

  那樣的聲音讓她的胸口抽痛起來,但她還是一臉冷漠的睇著他。

  他深深的凝視了她幾秒鐘,然後點頭一欠,「打擾了。」說完,他轉身緩緩離開。

  看著他那高大卻又脆弱的背影,她的心一揪,疼得她掉下眼淚。要強的她立刻抹去淚水,咬了咬顫抖的唇片。她想,這一次應該真的結束了。

  也好,真的,這樣也好。

  打他出娘胎,有記憶以來,他不記得曾有什麼事情讓他如此消沉痛心過。

  父親的早逝讓他更堅強,更勇敢,也更成熟懂事,那些無情的打擊不曾擊敗過他,一次都不曾。但這次,他知道自己是真的受傷了。

  真是可笑,他們連開始都不曾,他竟然就……該死,為什麼讓他遇上她?為什麼當初婚友社會出這種不可原諒的差錯?如果當時來的是柴田美羽,或是任何除了她以外的女人,他不會如此痛苦,不會如此牽腸掛肚。

  對於橘千賀的事,她沒有否認,為什麼呢?就算是騙他也好,他多希望她能否認到底。但她不肯,她連騙他、敷衍他、讓他好過一點都不肯。

  她感覺不到他的真心及誠意嗎?他對她的好,她完全感受不到嗎?她是少根筋,還是根本就鐵石心腸?

  不管是什麼,他想這一次,他是真的該對她徹底死心,徹底放棄了啊。

  「知恭,」等在客廳裡的熊川萬美一見他進來,就起身看著他,「這麼晚?」

  「唔,有點事。」他隨口回應著。

  「知恭,我今天在商倉上遇到大島電工的社長及他的千金,大島小姐剛從美國學成歸來,人既漂亮又聰明,而且還是單身,我跟……」

  「母親。」他打斷了她,神情冷肅。

  看見他那樣的表情,她一怔。

  「我上次已經說了,我不想再相親。」他說。

  萬美一震,「你……難道你對那個女人還……」

  「跟她無關。」他知道她指的是誰。

  她半信半疑地睇著他,「跟她無關?」

  「是的,跟她無關。」他直視著萬美,語氣肯定,態度強硬。「我目前沒有那樣的心情,請您不要再費心安排了。」

  她眉心一擰,「但是你也到了該結婚的年齡了……」

  「母親,我再說一遍……」他沉聲道,「不要再替我安排了。」說罷,他轉身走開,留下一臉錯愕的萬美。

  她震驚地杵在原地,臉上是不解、疑惑及難以置信。她從沒見過知恭露出這樣的表情,他看來非常消沉,非常痛苦,卻又極力想掩飾他的脆弱。就像只受傷的獅子,明明重傷,卻又目露凶光,不讓人發現他此時的不堪一擊。

  身為母親,她直覺這整件事跟那個叫柴田夜羽的女人有關。

  看來這一回,真的是「代志大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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