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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培德羅,未到最後一刻,鹿死誰手還不曉得呢!"神父輕輕拍撫著他的肩膀,給了他無窮的力量及支持。

  培德羅當然明白他的意思,事實上,他自己也不打算就此放棄;只是,當地親眼目睹映彤和簡文康以男女朋友互稱之際,他的心情難免會跌到穀底。

  "天主牽引你到這個地方來一定有他的道理理,他不會教你自走這一趟的。"神父說道。

  天主牽引他來?不,他是自已來的,跟誰都沒有關係。

  他這一趙來是為了尋找上帝,可是現在他不只見不到上帝,甚至還忘了他當初來的真正目的。

  和映彤邂逅是意料之外的事,和她相戀亦是始料未及;既然這一切都不在計畫之中,如今又有什麼好惋惜的呢?

  "神父,我不想強求。"他望著遠方一歎,"我不該在這件事情上浪費太多精神及時間——"辛尼神父忽地呵呵大笑,"你大老遠來這麼一趟,怎好空手而返呢?""神父,您、您說什麼?"培德羅一愕,驚疑地凝視著他。

  辛尼神父所說的話總讓人有很大的想像空間,只是他真正所指的是什麼呢?

  "你是從很遠的地方來的吧?"他笑眯了眼,那一如往常溫暖的笑容卻教人有點迷惑。

  "神父,您難道……知道我的事?"他問。

  不可能!凡人是不會知道他的真實身份"嗯。"神父了然一笑,"別忘了我是神職人員。""你既然早就知道我的身份,為什麼還讓我留了下來?"這裡是上帝殿,身為神父的他為什麼會任由地獄之子的他在此地留下?

  "這兒歡迎任何人,包括你。"辛尼神父淡淡一笑。

  他以為沒有人知道他的身分,沒想到神父早在第一眼就知曉了他的真實身分。這真是太教人震驚了!

  "她應該還不知道吧?"神父又問。

  "她是虔誠的教徒,而且她唾棄撒旦。"培德羅苦笑一記,"我怎麼能讓她知道我就是她所唾棄的撒旦?況且就算告訴了她,她也未必會相信我就是撒旦……"辛尼神父沉吟片刻,"那倒是——""神父,"培德羅滿腹疑竇地望著他,"身為上帝之僕的您怎會容許我待在這裡呢?聖經上不是要人們遠離撒旦嗎?""'撒旦'只是人們劣根性的代名詞,真正的撒旦其實是住在人們心底的——"辛尼神父朗朗而笑。

  聽完他不同于常人的論調,培德羅不覺又是一驚。

  "神父您真是個怪人,難道您一點都不怕我?""怕你?"他撇唇一笑。。"你有什麼可伯的?其實"人"才是真正可怕的呢!"他若有意指地說道。

  離並教會後,映彤便急急地掙開了他的掌握。

  簡文康睇著她,"看來你還是很在乎他的……"他幽幽地說。

  "唔……"她並不否認自己還眷戀著他的事實。因為當你真正愛上一個人之後,絕不是那麼容易說忘就忘的。

  "映彤。"簡文康沉吟著。

  她一震。不知怎地,她就是不習慣聽見自己的名字從簡文康口中說出——"你應該不介意我這麼叫你吧?"他凝視著她,那眼神仿佛要著穿她似的銳利。

  "不會。"她訥訥地搖了搖頭。

  她當然不能說出自己真正的感受,畢竟那太傷感情了。

  "你應該要試著走出來……"他淡淡地說。

  "我知道,不過……"她歎一記,唇邊浮起一抹無可奈何的苦笑。

  "別人都不行嗎?"他突然問道。

  "啊?"她微怔,一時之間還回不過神"我是說……我難道不行嗎?'簡文康的目光灼熱得仿佛會燙傷人一樣。

  "簡老師——面對他突如其來的告白及追求,映彤當下愣得沒了反應。

  "我會比他更愛護你的,至少我絕不會騙你。"簡文康熱情的眼睛眨也不眨地逼視著她。

  "我、我還沒那種心理準備。"她避開了他熾熱的目光。

  雖然她覺得簡文康是個好人,而且又跟她有著同樣的信仰,但是她就是對他沒感覺,他激不起她心中的火花。

  "如果給你時間,你會考慮我的追求嗎?"他輕聲地問她。

  "我……也許吧!"明知道自己永遠不可能會給他機會,卻怎麼都無法將話講得太絕。

  那我等你。"他抿唇一笑,倒也滿意她的答案。

  午後,培德羅到鎮上買一些日用品,但卻刻意地避開了秀美家開的店。

  自從上次秀美在咖啡廳裡突然親吻他之後,他就一直覺得不對勁;因為他總覺得秀美接近他,井不是只為了找他幫忙那麼簡單他對她沒那種意思,自然也就盡可能地避開與她接觸的機會。

  像這次做禮拜的時候,他就儘量和辛尼神父形影不離,以避免與她單獨相處的機會而她似乎也稍稍知道他在盤算著什麼,一做完劄拜就下山去了。

  採買完畢,他並沒有在鎮上逗留;繞過一個街角,一道熟悉的身影映人他的眼簾中簡文康?他一震。

  簡文康井不是單獨一個人,而是帶著一名年齡相當輕的女孩;若是平時,他一定不會特別注意,但現在簡文康和映彤走得近,他難免會較在意一些。

  那女孩長得十分清秀漂亮,雖然她打扮得有點成熟,但不難看出她其實才只有十四、五歲。

  女孩提著一個行李袋,神情淒惻。隱約中,他聽見了他們兩人的談話——"你回去吧!"簡文康一臉小心,似乎很怕被人看見。

  "不要趕我回去——"女孩眼眶含淚,悽楚的說著,"我媽媽已經知道我們的事了,她不准我再跟你在一起,可是——""既然你媽媽反對,我們乾脆別在一起了。"簡文康不耐煩的答道。

  "我已經離家出走了,我、我想永遠跟你在一起。"她含著淚,抽抽噎噎地。

  "你……"簡文康警戒地看看四周,旋即將她扯進街邊的小巷裡。

  偷聽他人談話固然是件即無禮又不道德的事,但事關映彤,培德羅不得不"小人"一次。

  他悄悄地跟進小巷裡,並隱身於一些雜物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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