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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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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你不回去找她?」傑脫口而出。他表現出純粹好奇的樣子,但其實那是他心裡最大的疑問。 芳川辰平沉默了一會兒,眼角泛著淚光,幽幽地道:「當我再聽到她的消息時,她……已經結婚了。」說著,他神情淒然落寞地凝視著眼前的畫。 傑震驚地望著他,因為他看著畫的眼裡,還有著滿滿的愛戀及懷念。 「知道她結婚後,我很傷心,但是……我不怨她,如果有另一個男人能讓她幸福,我會祝福她……」 幸福?祝福?他如何知道他的母親終其一生都在思念他?他如何知道他自以為正確的決定,使所有人承受著痛苦? 他恨他很多年了,現在……他還是恨他。但他竟發現,他現在的恨不具殺傷力、毀滅性。 不,傑!你不該這麼想,不該輕饒他!他心裡有個聲音在呐喊著。 「傑,我答應你跟米亞的婚事,其實是有點私心的……」芳川辰平幽幽地說,「潛意識中,我大概希望米亞替我完成那個夢吧。」 說著,他轉頭凝望著傑,「幸好我的決定是正確的,我相信你能給她幸福。」 傑英俊的臉上沒有表情,甚至可以說是僵硬。 他不想相信這一切,但理智告訴他——芳川辰平所說的,都是實話。 理智上,他相信。但情感上,他不願接受這樣的事實。因為……他絕不相信他多年來的痛苦,都只是因為一場誤會! 「傑?你想什麼?」見他一語不發,芳川辰平疑惑地問。 他回過神,「沒有,我只是有點累。」 芳川辰平歉然一笑,「真是抱歉,都是我。」 「不,別那麼說。」傑打斷了他,「如果沒事,我要回房了……」 「嗯。」芳川辰平點頭微笑,「待會兒吃飯時見。」 他沒說什麼,轉身就退出了芳川辰平的房間。 這一晚,傑沒有出現在餐廳。 他以疲倦為由,躲在房中。 芳川辰平:他所痛恨的生父房裡,竟掛著母親的肖像畫?他以為他已忘了母親,但他沒有…… 當他看著母親的肖像畫時,眼中泛著淚光;他提及母親時,那真情流露的樣子絕不是虛假;當他…… 天啊!他恨了他那麼多年,難道只因為一場誤會?這場悲劇不是人為因素,而是上天捉弄? 「不,我不相信……」躺在床上,他仰望著天花板,感覺到自己的眼眶微濕。 眉心一擰,他翻了個身,把臉往枕頭裡埋。 不知過了過久,他感覺自己好像睡了,半夢半醒間,他腦海中閃過了許多影像。 母親憂鬱的臉、小時候的他、馬立爸爸悵然的模樣、米亞、還有……他的生父……他們的臉像是一幕幕閃過的黑電影,不斷不斷地重複播放…… 「傑……」隱隱地,他仿佛聽見母親溫柔叫喚他。「傑……」 母親溫柔的聲音是那麼的熟悉又遙遠,讓他分不清那是真實還是夢境…… 忽地,他感覺到頸後有點冰冷,像是有人…… 他倏然睜開眼睛,反射性地將手伸到枕頭底下,動作精確地抓起手槍,翻身一躍而起—— 第八章 「啊!」米亞驚叫一聲,手中的託盤差點掉在地上。 而讓她受到驚嚇的原因是——傑正拿著手槍指著她。 防禦本能使傑在察覺異狀時,習慣地以武器自保,這個本能及習慣即使是在他來到日本後,還是沒變。 看見站在床邊的人是米亞,他緊繃的神經稍稍鬆弛—— 眉心一皺,他將槍往枕頭底下塞。「我差點開槍了。」他淡淡地說,「以後不准偷偷摸摸的接近我。」 「我沒有偷偷摸摸,只是看你睡了,所以……」其實她剛才只不過是輕輕的觸碰了他頸後,沒想到他的反應那麼激烈,甚至還亮出槍來。 那種東西她只在電視上看過,從來沒想到那種殺人的東西,會從他枕頭底下冒出來。 「那是槍?」她小心翼翼地問著,「你怎麼有?」 「我從小就玩槍。」出身黑幫家庭,被教父所養大的他,根本把槍當玩具。 「玩槍?」她訝異地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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